周身剧痛,经脉里受创处处,檀中穴处更可感到陷下一个小涡。吴征从昏迷中苏醒,胸膛立时猛地起伏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仿佛连五脏都被咳了出来!从来没受过如此重的伤,甚至比起寻常武人,吴征一路顺遂,那点伤真的连“伤”都算不上。他苦笑着,上一世被人在头上开了瓢,今生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莫急,莫急……”
温柔又欣喜的声音钻耳而入,绵然的内力正由抵在后心的小手处传入身体弥漫开来,像一锅温水浇得通体舒泰,连每一个毛孔都在畅快地大口呼吸。吴征费力地一笑,哑着声道:“我没有死。”
“没有,没有,没有……”祝雅瞳泣不成声,旋即伸手捂住口鼻,唯恐情绪过于激动影响吴征,也影响了内息的稳定。
“莫哭,我死不了的……”渐渐凝结的视线看清了周遭的一切,也不知祝雅瞳是如何的九死一生才带着自己寻着这一处安稳的仙乡。吴征又是喜悦,又是心疼,身边的祝雅瞳哭的梨花带雨,一头青丝散乱不堪,发顶还粘着草叶子。破损的衣物里露出肌肤上的伤痕,虽说已敷上了丹药,可数量之多触目惊心。
“没有,您……你没事,我很高兴,我是高兴的。”祝雅瞳急忙抹去眼泪露出笑容温言道:“身上哪里不舒服?还疼么?我来帮你。”
“别……这样就好,慢慢就愈可了。你……的伤也重……咳咳,咳咳……好渴……”神智渐复,虽脑中一阵阵眩晕,吴征仍觉祝雅瞳的内力远不如前,激动之下又是一阵剧咳。
背心的小手始终不曾离去,胸前也加上了一只轻抚按揉助自己顺气。待咳喘稍停,一片大叶盛着捧清水已送到嘴边。
贪婪地饮下清水将喉间火焰浇灭些许,胸臆大畅,腹中叽叽咕咕地唱起饿来。小半片肥羊又已及时架在篝火上!
“咱们没危险了吧?”吴征饿得狠了,顾不得咀嚼会牵动胸口伤处的疼痛,奋不顾身地吞咽。所幸岩羊焦黄的部分都已被剥去,只留下刚巧熟透,最为肥嫩,最为可口的部分被喂在嘴边,几乎入口即化。
“算是没了吧。”身在绝境,性命无虞,祝雅瞳的回答也不算欺骗。
“你怎么还在这里。”吴征靠着岩壁,后背自然已垫好了厚厚的草席,眯着眼向栾采晴道:“还要报杀子之仇?”
“报不了了!”栾采晴一挫银牙恨声道:“她了不起得很,我算是认了栽。”
“哈哈。”吴征讥嘲地一笑,牵动身上疼痛,又是皱眉咬牙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喘息不停。
“莫要搭理她,好生歇息,要躺下来睡一觉么?”祝雅瞳大为不满,朝栾采晴狠狠地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我睡了多久了?”
“有六七个时辰了吧。”
“那哪里还睡得着?好想动一动,全身骨头都要睡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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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可!”祝雅瞳一板脸,又温言道:“刚吃了东西,敷了丹药,待药效透了,我再扶你动一动试试。”
“好,我听你的……你自己的伤?”
“放心,我没事。”
栾采晴越听越是恼怒,寒声讥讽道:“好一个温柔贴心的可人儿,我见犹怜,呵呵,呵呵!”
“总比你恶毒狠辣,动不动取人性命的强。”吴征反讽一句,心中也是一股火气憋得慌,正巧找栾采晴打打嘴仗。
“是么?女儿家都是蛇蝎心肠,尤以她和我为甚!你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指不定哪一日就一口将你连皮带骨头都吞个一干二净!”
“你再说一个字,我立刻把你舌头拔下来!”祝雅瞳正满心欣喜,与吴征共温劫后余生的天伦之乐,栾采晴数度插嘴,实在是火气难忍。若不是周身乏力,酸软得连动都不愿动一下,此前强行压制的伤势更已爆发出来,实在剩不得半成功力,早已出手教训她了。当下无法,只能靠着积威警告!
山谷里陷入沉默,吴征又歇了一会儿,忽然道:“能不能让她说一说?我好想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你又经历了什么……我好想知道……”
爱子无神的目光却像直透灵魂,看透了自己,祝雅瞳娇躯一震颓然低头。或许是在与世隔绝的山谷,总觉万事由天,也或许是时至今时今日,再也隐瞒不下去。祝雅瞳不再阻止,默许了吴征的请求。
“哈哈哈哈……”栾采晴癫狂般大笑,似被吴征一席话激起了沉痛的回忆,豁了出去怒道:“我就要说!你现下就算杀了我,我也要说!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任你再装作怎么完美无瑕,终究不能抹去从前做的丑事!我现下就要告诉他,一直待他好,看似体恤入微的【迷蛇梦眼】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祝雅瞳似已认命,只娴静地偎依着吴征,淡淡地望着栾采晴,有歉疚,有无奈,亦有毫不后悔的决绝!
“你可知道,在你出生的那一年,燕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栾采晴娓娓道来,听得吴征目瞪口呆!至此他才证实了心中的猜测,祝雅瞳曾经的男人果然是燕皇栾广江,普天之下,也真只有这位文武双全的帝君才配得上她。可他全然无法想象当时的结合居然是时势逼迫,非是情投意合。再联想起祝雅瞳之后抛弃天yīn_m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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