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蝎尾地区中段的柏拉图公国遭受的破坏相对来说要少一些,但大路两边都是残破的村落和乡镇,许多烧毁的房屋还冒着未尽的余烟,在残垣断壁之上,经常可以看到钉在墙壁上的箭矢与标枪,以及燃烧到一半的旗帜。
大路两边更是多了许多崭新的坟墓,想来其中掩埋的自然是尸体。这不是交战的蛮军或者公国军队好心掩埋的,而是附近的村民害怕尸体腐烂、散发瘟疫,才不得已而为之。
南疆地区气候潮湿,山林间经常都有剧毒的瘴气,这里的老百姓对于如何防范瘟疫已经有数千年的经验了。
“战况很激烈啊!蛮军一路烧杀抢掠、柏拉图公国一路追杀,两边的死伤大概都不少啊。”看着道路两旁越来越多的坟墓,迪维拉奇有些感叹地道。
瑞格皱起眉头道:“这些家伙不是要去攻打克里特吗?他们一路烧杀抢掠的不耽搁时间吗?”
“他们在抢粮!”圣华隆远征军前锋营的小队长一眼就看出关键,回答道:“这些蛮兵行军时都没有辎重,只有靠一路走一路抢,所以行动也就慢了!”
瑞格自然知道,从横河谷开始溃逃的蛮族大军几乎是身无长物,这段时间被困在鸡肠岭上的蛮兵们甚至在吃树皮草叶了。这支远袭克里特的蛮族军队自然不会携带什么给养物资。
“赶快赶快!”
瑞格连声催促道,越近家乡,他的心情越是慌张。虽然知道整个公国的军队都在追击这支蛮军,甚至还有苏珊老师和三千名圣华隆骑兵,但是没有亲眼看到埃娃大人安然无恙,小流氓的一颗心就始终放不下来。
“瑞格,再这样跑下去,马会受不了的。”迪维拉奇好心地劝慰道。
连续急行一天,身强力壮如同土匪一般的黑炭头,黝黑脸上都露出憔悴的神情,而每个人座下的战马,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
小流氓自己也是浑身酸痛,筋骨都像要抖散了一般,两只手甚至连缰绳都握不紧了。但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咆哮道:“那是我妈!我妈!”
“我知道那是你妈,但是你理智一点好不好?”迪维拉奇毫不示弱地回吼道:“柏拉图公国所有的军队都赶过去了,还有圣华隆的三千名骑兵,我们再快能快得过他们?再说还有苏珊副院长和科娜迷,而且蛮兵们都知道那是你的家乡,有你的母亲,他们或许敢奉英木兰的命令去掳掠,但没有人敢乱来的,你担心什么?”
瑞格怔了一下,瞪着迪维拉奇呼呼地喘气。迪维拉奇毫不示弱地瞪回他,僵持良久后,小流氓深吸一口气,眼里升起一丝疲惫,低声道:“随便你了。”
迪维拉奇转头对着骑兵们说道:“休息!”
然后再看向瑞格道:“你的状态很不好哦。绳子绷太紧了,会容易断的……”
“啰嗦!”瑞格又瞪了迪维拉奇一眼,然后下马走到一个角落,背靠着墙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骑兵们也下了马,但没有立即像瑞格一样休息,而是先给战马卸下马鞍与笼头,然后赶到附近的河边草地上,这才回来开始休息。
迪维拉奇自然不会做这些事情的,他也坐到瑞格身边小声地问:“瑞格,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总感觉到出了鸡肠岭后,你有些不太对劲了。”
“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小流氓眼睛都懒得睁开,冷声说道。
“长期的战乱会让人变得烦躁然后疯狂,特别是像蝎尾地区这种几百年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地方,普通的人只有随波逐流,但拥有一定能力的人,看着自己的家乡一次次被侵略摧残却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会比普通人更剧烈!”
迪维拉奇以他一贯平静的语气分析道:“但是我觉得你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还在慌张和惶恐!”
“我慌张和惶恐?我有什么好慌张和惶恐的?”瑞格不屑地道。
迪维拉奇淡淡地道:“你到底为什么慌张和惶恐,我自然是不知道。我只是想说——冷静下来,只要我们在努力,一切都会变得更好,至少明天会比今天变得更好。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想,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尽快赶路!”
说完迪维拉奇就不出声了,靠着墙壁闭上眼睛。
小流氓虽然一动也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但他的内心却在翻江倒海。
无数杂乱的思想如波浪般在脑海里来回翻腾,搅动得整颗心都乱了。
“你确实在慌张!”珠子大人的声音在小流氓脑海里响起来:“黑大个子说得不错。”
“萨勒。”听到珠子大人的声音,小流氓的心突然安稳下来,他觉得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惊慌?”
珠子大人平静地道:“因为你长大了,发现经历的这一切并不是游戏!”
“什么意思?”瑞格愕然道:“我什么时候把这一切当成游戏了?”对于自己共生者的心理变化,魔鬼核心大人自然是非常清楚和了解,它淡然道:“你和英木兰做的交易啰!你答应过帮她与她的手下脱困,离开南疆,现在却发现这个承诺让你违背自己对国家的信念!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很惶恐不安啊。”
小流氓怔了一下,很老实地承认:“萨勒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你……”珠子大人直接陷入沉默。
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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