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依然在笑,一把好嗓子音调婉转,天生的名角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跟许振回掰了吗?”
方鬓辞被他这绕口令似的问题绕的头晕,顺着接了句茬道:“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许振回跑到我这来堵门骂街了,”锵的一声脆响,叶重点了根烟,吐着烟雾道:“他说他身边的人随我挑,打包送我都行,只有一条,离你远点,不许动你一根汗毛。”
许振回上了出租车之后,居然直接去找了叶重。
真他妈是个脑回路清奇的。
方鬓辞抱着电话有点想笑,他关了门气阀门,追问了一句:“然后呢?”
叶重是个地道的人精,怎么可能只卖情报不占便宜,故意道:“好想喝酒啊,可惜没人陪。”
方鬓辞叹了一声:“我去爵世开个包厢,等你来。”
叶重随即笑开,眸光一闪一闪的,比妖精还要惑人,赞了句:“难怪许振回死抓着你不肯松手,果然是个贴心的。”
(16)
被投毒事件那么一闹,叶重的偶像剧转为全封闭式拍摄,谢绝一切采访和探班,家属都不行。少了媒体盯梢,叶重彻底自我放飞,没他戏份时就躲一边喝酒,一天有半天是迷糊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导演气得恨不得拿鞋底子抽他。
说好的去爵世开包厢,结果叶重半路上又改了主意,打电话过来,说他有个朋友在自家别墅里办泳池派对,大姑娘小伙子都穿的贼清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咱一块去那闹腾吧。
方鬓辞真的怀疑叶重和许振回是一个妈生出来的,这一股子市井无赖气息,寻常人想学都学不来,母胎级的,纯靠天分。
他问叶重要了地址,保证半个小时之内赶到。
别墅在近郊,依山傍水,占地六百多平米,设施一应俱全。院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泳池,盛夏时分,山色正浓,映着粼粼的水光,还真有点海天盛筵的味道。
派对的主办人叫郑鲤,也是别墅的主人,近些年刚冒头的一个地产新秀,三十左右的年纪,标准的享乐主义者。以“今朝有酒今朝醉,亲爹来了也得跪”为人生信条。
方鬓辞跟郑鲤打过几次交到,知道这人是个雷劈都劈不弯的钢铁直男,不然他一准会去拉一拉郑鲤和叶重的皮条。
太他妈的臭味相投了,妖孽就该彼此祸害,不该去糟蹋凡人。
方鬓辞入场时叶重还没来,音乐开的震天响,一院子的纸醉金迷。郑鲤被两个大胸妹妹夹在中间玩法式湿吻,转头看见方鬓辞走进来,笑眯眯地扬了扬手:“小辞,这边。”
郑鲤是个自来熟,逮谁给谁起昵称,他试图管叶重叫小重,被叶影帝一记断子绝孙脚给踹了过去,从此规规矩矩叫叶少。
方鬓辞被那句“小辞”寒了一下,心道我是不是也应该踹你一脚。
郑鲤递给他一杯香槟,正好方鬓辞渴得厉害,仰头闷了,道:“叶少约我来的,他人呢?”
郑鲤笑得一脸奸诈:“你还不知道呢,叶少撞上冤家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猛犬狂吠由远及近,方鬓辞一愣,暗自腹诽,谁家傻逼带狗逛派对啊,扭头就看见叶影帝牵一只精瘦凶悍的杜宾犬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真是个不缺傻逼的世道啊……
方鬓辞叹息。
大晚上的叶重居然戴了副黑色的太阳镜, 方鬓辞忍不住槽了他一句:“装什么盲人艺术家,你也不怕撞柱子上。”
叶重嘿嘿一笑,刺短的黑发上带着水汽,格外野性,他指了指脚边那条狗:“介绍一下,这我弟弟,叶小宾。”又指了指身边的人。“这我新助理,傅昭年。”
傅昭年站在叶重右手边靠后一点的位置,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眉毛很浓,一双眼睛既黑且亮,模样很精神,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倔的。
叶重会带助理来不值得惊讶,让人惊讶的是新助理的名字。
傅昭年……
方鬓辞揉了揉额角,看了郑鲤一眼,意思是你觉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郑鲤笑而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
方鬓辞还没理出头绪,那个叫傅昭年的先开了口,语气硬邦邦的,一点都没有做助理的谦卑感,他道:“没有事情需要我做的话,我能先回去吗?晚饭还没吃,我有低血糖,挨不得饿。”
叶重回手掐住那人的下巴,墨镜滑下来,露出一双笔墨点外挑衅地看着傅昭年,道:“你还没吃晚饭啊,真可怜。正好我的狗也没吃呢,要不,你先带它去吃点,它比你还挨不得饿呢。”
这也太拿人不当人看了,就你叶影帝是爹生妈养的,金贵,其他人都是石头砌的?
方鬓辞看着都来气,正想说话,郑鲤突然揽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傅家的老爷子弄了个私生子回来,说这是傅家的二少爷。傅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好一阵,也没断了傅老爷子认儿子的决心?”
方鬓辞先是一愣,紧接着全想起来了。
难怪他会觉得傅昭年这个名字耳熟,傅家的家事闹得人尽皆知,连许振回都上赶着八卦了好多回,不止一次提到过,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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