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起玉龙行省的银环山脉,西至西康行省的岐门戈壁,天海国的西南部中央是一片荒芜之地。虽说这里有冬天的遍地积雪和夏日的灰色沙地,但这里最显目的特点还是一片荒芜,无限凄凉。
在这片人烟绝迹的土地上,一堆接着一堆略微发白的东西在强烈日光照射下,使得它们在这片单调的土地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常人只要朝那毫无规律而言白色物体走近仔细一看,不禁心头一紧,冷汗骤生。
那是一堆接着一堆的白骨,其中较为粗大的明显是各种野兽的骨骼,而那些细小的则是人类各部位的骨骼,最直观的还是那些可以立即判别的头骨。
野兽躲躲藏藏地在又矮又少杂木丛中搜寻食物,铁青色的凶禽缓慢地在空中盘旋,腐肉是它们的最爱,活物当然也是它们必不可少的食物。
毕竟它们是这片荒原上绝无仅有的长久居客。
尹铭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四周,停下脚步,从背后取下了一个破旧的包袱,从中掏出了一个干瘪的牛皮水袋,朝自己的口中大灌了一口。
尽管他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急切,幅度也有些不协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用水袋中仅剩的水润了润干燥的口舌而已。
“终于逃出来啦,这里应该靠近是‘鬼见愁’荒原了吧,可是……”在那被风沙长期侵袭而纠结在一起的浓眉之下是一双微微凹陷的双眼,射出一道略微有些呆滞的目光,似乎在述说他的疲惫不堪。
他是一个孤独的梦想守望者,或许曾经是一个梦想守望者。拥有独一无二灵纹的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被天海灵府选中,成为一名高贵的御灵师,从而过上不再为生计而烦恼的自由生活。
然而他等来的是一群穿着一个“御”字的蒙面大汉,强行激发出他的灵纹之后,再在一张红色的兽皮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当时的他只有十二岁,根本不懂这个“御”字后面究竟藏着怎样的阴谋与血腥。
尹铭只知道这群人在他所居住的小镇中有一个统一的尊称,“大人”。
而后,他被套上枷锁和脚镣,跟随一只奴隶商队,送往一座隐藏在大山深处的矿山囚牢之中。
尹铭永远都会记得那种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牢役生活,记得那些守卫如何残忍地抽打着囚徒,然后将他们打死的囚徒尸体扔下山崖,记得囚徒之间为了一块馒头而大打出手,血流满地。
直到他十三岁生日刚过不久,那位文先生的出现,尹铭的生活才得以改善。
认字,辨识药材,阅读各种奇怪的古籍,修炼,以及挨骂成为了他的新生活。虽然无趣了些,却也不再提心吊胆。
而文先生的到来,似乎让整个矿山囚牢充斥了一些奇怪的氛围,直到两个月前囚牢发生了一场云力乱……
手握着手中那杆早已被磨得不成样的长枪,依稀可见枪柄上还残留着泛黑的血迹。此时的长枪已经不能算是一件注意威胁敌人和野兽的武器,它唯一的辅助功能只能算是用作一只拐杖。
短暂而缓慢的前行后,尹铭已经筋疲力尽了。他用破损的长枪支撑着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希望能站着休息一下,可是他剩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他那么做了。
在短暂的挣扎之后,尹铭选择了屈服。
其实,在逃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这将是一次困难重重的逃亡。为了活下去,他忍受着痛苦抱着十分渺茫的希望,但愿能够发现点滴的水源,可是现实却让他不得不让他想到了死亡。
不甘心吗?也许是吧。
“两个月啦,难道命运真这么无情吗?”
看着面前这无边无界的沙地,或许死在这里也算为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坟地吧。尹铭心中暗暗想到。
坐下去是不由自主的,以至于大腿碰撞在尖硬的石块上发出的刺痛感也不足以让尹铭有要移动身体的打算。
好在他的运气还不错,坐下去的地方有一块石板,他可以靠在石头上休息一下。
无尽的疲惫一拥而上,尹铭的眼皮犹如千斤之重,风沙吹眼所带来的不适对袭人睡意而言,那简直就如沧海一粟般,不足为道。
尹铭强忍着疲倦给他带来的影响,疯狂地回忆着那些可以让他能够兴奋起来的事情。
一幕幕情景疯狂浮现在尹铭脑海中,但最多的还是文先生那张生气的脸。
“果然是这样吗?”尹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就是不知道文先生他逃出来没有,还有这场暴动究竟是不是他策划的,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回想起那些囚徒一个个奋起和装备精良的守卫展开输死搏斗,只为能够在重重包围之中撕出一道口子,寻求生的希望。
“算了。”
尹铭轻微地摇了摇头,自己的情况尚且已然如此,多想也无用了。
慢慢的,脑海中的那些人物也渐行渐远,而天空中的凶禽却愈来愈近。
很显然尹铭的踪迹很早就已经被它们发现啦,只是它们的经验告诉它们什么时候才是捕食的最佳时机。
“又要使用灵纹的力量了吗,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曾经让他无比欣喜却又无比憎恶的东西,成为了他面对死亡前的最后一次挣扎的唯一本钱,这是算不算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呢?
这个不被人们所接受的灵纹所拥有的力量却又是那么迷人。
“嘎嘎”
最先靠近尹铭的那几只铁青色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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