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回来之后,剑客们似乎意犹未尽,都没回房间,而是站在院子里继续聊。
练月隐约听到门客们说沛国国君要派沛世子来太平城巡查边关防务之类的云云。
太平城一直流传着平昌君是被沛世子赶出国都,赶到太平城的,如果这个流言是真,那沛世子此行怕是不怀好意,怪不得平昌君如临大敌,要把所有的门客都拉过去商量应对之策。
门客们在院子里议论了一会儿,又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刘元安进房间之后,先点亮了灯,然后去斟茶,喝完茶之后,他从床头扒出一册书,坐在灯下看,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从床下拉出一个木箱子。他打开木箱子,箱子里装的都是书。他把书一册一册的拿出来,最后捡了一本,出门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回来了,但手中的书却没了。练月猜,可能是借给这院子里的某位门客了。
回来之后,他继续看书,大概看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再次出门,但这次没有走远,只在门前站了站,望了一下月亮,然后又回来。回来之后,他就把灯灭了。但却没有上床歇息,而是一直坐在黑暗中。
练月耐心的等待着。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吧,忽然起了一阵敲门声,非常轻的敲门声,轻的像风吹。但等在黑暗中的刘元安却异常敏锐,他猛地站起来,但又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去开门。
门开了之后,房间里忽然涌进了一股兰花的幽香,是个女人。两人在黑暗中一搂,二话不说,就开始扯衣服。那真是一个干柴烈火,不一会儿,淫|声浪语就一浪高过一浪了……
练月躲在房梁上,被迫听完了这段男欢女爱巫山云雨……
完事之后,女人摸黑穿戴好,刘元安替她开门,送她出去。练月从房梁上跃下来,躲在里间的帷帐后,等刘元安关上门,经过帷帐时,她转出来,一个手刀砍在了他后颈上,将他砍昏。然后又出门去,在进贤居的院子里,几个纵起飞跃,再次试探这暗里到底有没有藏人,发现的确无人之后,她回到刘元安的房间,背起刘元安,跃上墙头,翻了出去。
次日,练月在城门口找了一个代送书信的跑腿,请他送封信到飞仙楼。
莫盈到了之后,练月跟蔡婆说,莫盈想买的木雕在家里,她得回家一趟,请她代看会儿摊位,蔡婆欣然应允,练月就跟莫盈一块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练月打开灶房的门,莫盈进去,看到刘元安躺在柴草堆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莫盈转身看着练月,眸中有狂热的光:“他死了吗?”
练月道:“没有。”
莫盈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练月道:“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莫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练月解释道:“你若不想杀他,我就把那二百两银子退给你,你还债也好,存着也好,都随你。但只要我动手了,五百两银子,一个铜子都不能少。你可想好了,你还这么小,有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个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莫盈瞪着眼睛瞧着柴草上的刘元安,没半点犹豫:“多谢姑娘美意,但我意已决,不会更改,也绝不后悔。”她说完这句话,直接走到了砧板前,拿起菜刀,似乎想直接扑上去砍死刘元安。
练月眼疾手快的拦住她:“你在这砍人,血会溅得到处都是,我以后还怎么做饭。”
莫盈瞪着眼睛瞅她,练月握住她的手,把刀夺下来,安抚道:“你既付了钱,这事就不应你来做。”
莫盈咬牙道:“可我想亲眼看着他死,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是为父母和姐姐报了仇。”
练月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你若想亲自动手,用这个。这叫万鸩酒,是一种□□,无色无味,喝下去之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莫盈接了过去,毫不犹豫的走上前,用手指撬开刘元安的嘴,把那一小瓶的酒全都倒进了刘元安的嘴里。
然后她就一直蹲在那里,一直看着,一直看到刘元安开始抽抽,接着眼、鼻、口、耳都在往外冒血,直到咽了气,她方才跪下来,朝着临安的方向,轻声道:“爹、娘、姐姐,你们看到了吗,这个祸害了我们一家的人,他终于死了,他死在我手上,我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阿盈会好好活着,会替你们活着,你们不用担心阿盈,阿盈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从袖中掏出三百两银票,递给练月,道:“相识一场,姐姐送我一个木雕吧,当个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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