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打工走后,没有人在爸爸耳边唠叨,我们爷俩生活的挺自在。除了吃饭睡觉在自己家,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别人家里度过。比起妈妈,爸爸的身材要矮小一些,身上没有多余的肉,很精瘦。爸爸有两个爱好:一是好赌,二是怕老婆。妈妈去打工的日子,爸爸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到处游荡赌钱。
那时候,村子里到处是闲人,到处是好吃懒做一赌为生的光棍。白天睡觉,夜里聚在一起诈金花,知道天明才散场。爸爸把我抱在怀里诈金花,屋里烟雾弥漫,我来不清旁边人的脸,爸爸鼻尖上的汗珠滴在我的脸上时,我知道他正输了钱,爸爸如果是把烟叼在嘴角,烟灰掉我一脸,那他肯给你正赢钱。有时候,他把睡熟了的我抱回家放在床上又去夜战,我一觉醒来见自己一个人睡在黑暗中就哇哇大哭,连滚带爬的从门下面给鸡留的通道挤了出去,找到爸爸耍赌的地方,重新睡在他怀里。从小我就学会了各种赌钱的方式,麻将,诈金花都是爸爸言传身教。后来我成了孤儿时常以次派遣寂寞。爸爸如果是赢了钱,就当着人面前,每隔十分钟就把钱掏出来数一遍,再给我一块钱叫我去给他买烟,然后对昨夜的赌况侃侃而谈。大家纷纷对他有那么好的运气表示出眼羡。如果他输了钱,他就灰不溜湫的靠边站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妈妈隔上几天就打电话来,问这问那,问东问西。问到爸爸有没有耍钱,我说:“没有,他天天在家洗碗做饭。”问:“地里都种了什么庄稼?”我就照着娟姐家地里的说:“玉米,芝麻还有花生。”其实爸爸在妈妈走后就没下过地。妈妈问:“家里的猪长大没?”我说:“长得很大了!”其实早被爸爸以一百块买给九爹了。妈妈又问:“母鸡下蛋了没有?”我说:“下了好多!”其实前天晚上爸爸耍钱一夜没回家,鸡被贼娃子偷光了。然后妈妈让爸爸接电话,细细交代,最终强调不能耍钱。爸爸俯首帖耳的说:“是,是,是。你辛苦了,多注意身体!”挂了电话爸爸把我抱在腿上用胡子扎我,亲热的把我搂在怀了。没有妈妈的唠叨,日子过得还挺自在!
爸爸也不是不种地。他在地里播种后就把收成交给老天。他不除草,不施肥,和几个光棍游手好闲。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一点本事,就是逮蛇。那时候蛇在农村随处可见,我家的厨房里就住着一条蛇。夏天中午,蛇也会进到农村人装粮食的柜底或者床底乘凉。尽管很少有人被蛇咬,但是人们还是害怕蛇。但是爸爸不怕,如果一条手腕粗的黄汉蛇或者是麻汉蛇,爸爸就会冲上前去,用虎口一把掐住它们的脖子,蛇拼命挣扎把身子缠在他的手臂上,腰上,脖子上,他都不害怕。他说:“其实蛇只是外表吓人。”他把蛇装进腌菜用的陶罐子里,上面压块石头。有时候一觉睡醒揭开石头,罐子里空空如也,不知蛇怎样逃走了。不过,我们也不惊慌,毕竟土墙房子到处是洞,蛇可以从老鼠洞逃出,也可以从门缝里溜走。后来爸爸又加强防守,被抓到的蛇再也逃不脱,第二天被爸爸拿去卖掉。到了夏天,逮蛇成了爸爸的一门营生。月河边的蛇虽然多,但是黄汉蛇和麻汉蛇数量也有限。还有其他外逮蛇的人来逮着两种蛇。爸爸逮蛇赚钱的机会就不多了。爸爸遇到眼镜蛇,土著蛇等毒蛇就打死,遇见黑乌梢蛇就把它逮住,扔到月河里去,这种通体黑如锅底的蛇一落水就把头仰的高高的,飞快的游到河对岸去了。这种蛇,性情温和,不伤人,即使你不注意赤脚踩在它身上,它也不会咬人,只是你自己会吓得跳起来的。
我一点都不怕爸爸,他叫我帮他撒那么多的谎,把柄抓在我手上呢,我只要随便向妈妈透漏一点实情他就惨了。所以他教训我得时候,我就犟嘴,他到也不较真,不痛不痒的骂几句就不了了之。有一次,我把他买烟的钱买了方便面吃了,爸爸回来质问我,我说:“谁叫你不给我做饭吃呢?”爸爸那天正好输了钱,火气很大,他抓起一根荆条就要打我,我一看情况不妙,起身就跑,爸爸在后面追,我跑的飞快,看他气势汹汹,我急的望娟姐家跑,不了爸爸拦住了去路,我走头无路,只好望楼顶上跑,爸爸追上了楼顶,咋办!情急之下,我跳上栏杆,抱着一棵长在房子边的香椿树,哧溜一声顺着树杆溜了下去,爸爸大惊失色,扔了手中的荆条叫到:“熊娃,你当心!”我双脚落地后朝他嘿嘿的笑,爸爸也笑了。
我和爸爸在家里,过着天马行空的生活。冬天我们很少洗衣服,因为那棉衣棉裤本来都是要穿一个冬天的。夏天就更好了,我成天光着身子,连裤衩都不穿,鞋也省了。爸爸把他的旧长裤子,剪掉膝盖以下的部分,当短裤穿。太阳还没有偏西,我们早就泡在温热的月河里,一个夏天皮肤晒得黝黑发亮。
在我家的房子和大爹家的房子之间有一间用牛毛沾顶的土墙,前半间是我们的,后半间是大爹家的。我们把厨房设在前半间,大爹把厨房设在后半间,开始相安无事。一场大雨过后,房间的隔墙倒了,后半间也进了水。大爹把厨房移了出去,用这半间房子做牛圈。每天早上大爹的儿子牵着牛从我家的厨房的灶头经过,晚上又把牛从我家厨房赶进里边去。做完饭得时候,只见那头黄牛把脖子从倒了的土墙伸过来,似乎要看看我们锅里煮的是什么饭。那些年,牛羊住在厨房里,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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