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雪降回来,两人稍微整理了着装,便起身向原来的茅屋出发。
然而,还没走到那里,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叫骂和吵闹声。
昨日那个面色阴沉的少年,正痛苦地在地上尖叫打滚,而那两个大汉则在旁粗鲁地踢踹着他,嘴里还在骂着:“臭小子,居然想逃跑,真当我们是哄你玩的吗?这噬魂蛊可不是开玩笑的!真是不省事儿!总有这种心存侥幸的家伙……”
那少年尖叫打滚了好一会儿,而后声音变得嘶哑无力,身体也逐渐抽搐不动。充血的双目空洞无神。
那两个大汉见少年不动了,便把他拖入屋中,而那趴在门口,瑟瑟发抖看着的少女,也被粗鲁地踢进屋中。
“你也别想着逃跑,不然你的下场,就和他一样!”
“噬魂蛊果然阴毒,看来这些人也没开玩笑……这个少年恐怕是要废了。魂魄受损,就算身体不受损,也要变成白痴。”
雪降看着那已经半死不活的少年,皱起了眉头。
“竟有这样可怕的威力……难怪这种祭祀活动,这么多少男少女都难逃魔掌。从献祭开始前,就不可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自己的身体,乃至精神,都被这他们用这蛊虫掌控……”
“这少女的精神,似乎也快要到崩溃边缘了。”
顺着雪降的目光,衡情看向了女孩蜷缩的方向。看着那被大汉狠狠扔在旁边的少年,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少女吓得忙缩起身子,就怕那少年靠近自己。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里满是绝望和恐惧,黑黢黢的眼中看不到亮光,只是嘴巴不断开合着,像是在说,救救我。
“即使我们将他们救出,他们也无法正常地生活下去。”
衡情紧蹙眉头,心情沉重。他之前了解过有关蛊虫的记载。母蛊控制子蛊,母蛊生,子蛊生;母蛊死,子蛊死。然而,母蛊的存在,便是被种下子蛊之人的要害。
因此,身中子蛊之人,即使能够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只得处处受人制约掌控。
“是的,对他们来说,得到解脱的方法,只有解蛊或自行了断。然而解蛊之法,只有施蛊之人才知晓,基本上等于无药可救。”
“只是,这种阴毒的蛊虫和法术,到底是从何而来?这蛊王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人又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屋里再无异动后,才离开了茅屋。为了及时掌握车马的动向,他们就在茅屋的不远处就地休息。
直到第二日凌晨,两人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吵醒。几个男人下了车,将那对男女扔上车后,便匆匆离去。衡情与雪降也匆忙起身,追上了那架马车。
车马一直往北,通向北部迷雾缭绕的山丘,随着天色的逐渐亮起,到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静僻山村。
马车行驶至一高大林立的山庄处,只见那两个少年少女被几个男人拽下马车,走到门口处,叩击了三下门。
只见一身材粗壮,脂粉厚重,嘴角带痣的女人扭扭捏捏地走出,只用那染得艳红的尖利指甲挑起了两人的面庞,像是打量商品一样。又对那几个大汉说了些话,便领了两个人进屋。
过了一会儿,那两人再出来时,已是长袍马褂,凤冠霞帔。只是那“新郎”咬着手上已经有些发霉的窝窝头,模样痴傻;“新娘”则瑟瑟发抖,目带恐惧。
屋里抬出辆花轿,那花轿似是用了许久,上面红色的飘带以及作装饰作用的金色雕饰已经褪色。不同于婚礼喜庆的大红,其主色调是灰败的暗红,显得十分阴沉。
不久,他们又搬出一个棕黑的大木马,只见上面带着暗红的大花球,眼珠黢黑,画上了奇怪的眼珠和微笑,更显得诡异。
少年少女被推入马车中,其他几个人则将花轿与木马运上另一个拖车上,便匆匆上车,继续赶路。
在车马离开后,那女人仍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直至车马远去,确认没有旁人的踪迹,才返回了屋内。
确认那女人不会再出来后,衡情两人才飞身出遮蔽的树林,向远去的车马急追而去。
车马的行驶方向愈发的匆忙,路途愈发地深幽诡异。
行驶了近一日的路途,天边的月亮隐隐现出,圆月即将盈满,远处的山顶处似是传来豺狼的嗥叫,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路途逐渐拨开笼罩的迷雾,现出了一座光秃黢黑的高大山脉,似是沉寂许久。惊飞的蝙蝠,乌鸦的乱叫声,四处是苍蝇与发酵的腐殖质,弥漫着发酸腐臭的气息。
马车中的少女“新娘”,或是因颠簸的路途,又或是因这令人作呕的浓烈气味,从轿内伸出头,疯狂地呕吐起来。车内响起男人有些不满的骂声,却并未阻拦少女的动作。
天色愈发昏暗,直至漆黑。阴气愈深,车马离那座山脉也是愈来愈近。在离极阴之时前的一个时辰,车马终于赶至了山前。
山前静寂十分,没有一丝生物的气息,只是无尽的阴森沉寂之感。山前有一条环山而上的曲绕山路,像是为来人所特殊准备的。
“这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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