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君尧……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算了,不要多想。反正君尧也只是被家里人逼着和自己圆房的。
来喜贴心地在步撵旁询问:“陛下,今晚要不要叫哪个公子沐浴好等待圣驾啊?”
“……胡说八道什么?走你的路!”
“……”
君尧处理公务,忙到傍晚才回寝宫。宫殿里空荡荡的,喜庆的装饰已经被撤下。斐一也已经离去,昨夜的事就像一场荒唐的梦境,连带着最后一分旖旎退潮消散。
胸腔里莫名的情绪也恢复平静,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君尧简单用了晚膳,沐浴后又捧卷读了会书,才更衣准备就寝。他在床榻上躺下,静静阖眸。倏地,一丝熟悉的淡淡馨香在鼻尖扫过,君尧猛地睁眼。
“来人。”他启唇。
守夜的小太监迈着碎步到门外,“大人有何吩咐?”
君尧坐起身,“把床褥换成新的。”
“这——大人,已经换过了。”斐一一离开,知道君尧喜洁的下人们就把床褥从里到外换了个遍,连床梁都细细擦过。
门内男人的语气略带不耐:“再换。有味道。”
小太监只好应下,急忙叫人来。听说有味道,宫女们还以为是涮洗的下人偷懒,抓起被褥放在鼻下一闻,干干净净,连皂角的气味都没有。
面面相觑道:“哪里有味道……?”
……
鹤心找遍了院子内,寻不到朱羽,于是跑到御膳房。果然,朱羽正认真地守着个小炉子,时不时舀出一小勺,放到干净的碟子中尝味道。
“你怎么又在做羹汤?”鹤心恨铁不成钢地问朱羽。
都说君子远庖厨,他们虽然不是君子,但也是男人啊!整日在厨房里呆着,算怎么回事呢?连御膳房的宫女都在背地里笑他们。
朱羽盛出熬好的银耳红枣汤,又换了身衣裳去掉一身的烟火味。“我给陛下送去。”他发现斐一不喜欢那乌鸡汤后,又送了几次,其中甜丝丝的红枣汤斐一喝得最多。
鹤心见弟弟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心上,拦住他说:“你还要招惹她?难不成你真打算当什么劳什子男宠!”
他长得明艳,怒意之下五官更显得撩动人心,鲜活俊俏。
朱羽抿唇:“陛下她许我去,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我们在宫里好过些。”
“你!”鹤心气急,“你偏偏挑她圆房开荤后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我们是青楼贱籍出身,好听的叫我们公子,不好听的就是个玩物奴才。陛下就算宠幸了你,第二天也就扔到一边去了,你还指望她封你做个男妃不成——”
“她不是那种人。”朱羽打断鹤心。
鹤心一噎,看着这张和自己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头一次看不清弟弟的想法。“你又知道她是哪种人了?你、你难不成……”
他没说完,但朱羽逐渐失去血色的面容足够证明他的猜想。
鹤心脸涨红,有一种被背叛的不忿。
“你疯了?你动心了?”鹤心关上大门,把朱羽扯到屋里压低声音说,“她施了个芝麻大的小恩,你就巴巴地凑上去。你忘了她是谁?她是皇帝啊,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朱羽,你是不是下贱啊!”他忍不住扬声怒骂。
“下贱”两个字像一根鞭子,狠狠抽到朱羽脊背上。
朱羽和鹤心的母亲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美丽贤淑,却爱上了家中的奴仆。甚至偷偷与奴仆通奸,未婚先孕。结果奴仆被打死,他们的母亲也被关了起来。
家中长辈要堕掉她的腹中胎儿,但她宁死不从,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了双胞胎。从此之后,更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朱羽和鹤心小时候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家中各色亲戚甚至仆人嘲笑厌恶的:“你——是不是下贱啊!”
最终他们的母亲还是没能扛过流言蜚语,一条白绫吊了脖子,朱羽和鹤心也被发卖出去。
被卖到淮阳楼后,随母亲生了漂亮脸蛋的二人由楼主亲自教养。楼主是个四十余岁风韵犹存的女人,脾气古怪,并且阴晴不定。起初双生子不从,楼主就拿沾了盐水的皮鞭抽打他们的大腿。
鹤心性子烈,时常被打得下不了地,腿肿得像熟透的藕。朱羽逆来顺受伤得轻,一边抹眼泪一边守在鹤心身旁照顾他,以防他发热生病。
楼主心情不好,就命人折磨他们。心情好了,又会喝个烂醉,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人的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过好。要掌握住自己的命,就要管好自己的心。”
“管不住自己的心的人,就跟楼里的妓子一样——活该被人轻贱!”
鹤心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悔不当初地捂了嘴。“朱羽……”
母亲到死身上都刻着“下贱”的烙印,但是朱羽不明白母亲到底如何“下贱”了?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爱人,就是“下贱”吗?
“没事的,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朱羽回神,“你放心吧,我不会变成娘那样的。陛下她……最近不太一样了。我只是想为我们讨点好处,宫中再不堪,也强过在青楼的日子。”
“你是为了荣华富贵?”鹤心不信。
少年好脾气地一笑,“嗯,你就当我……是个爱攀龙附凤的人吧。”
“我得走了,不然汤又要凉了。”说罢,他理了理衣服,端着汤碗走了,留下鹤心一个人呆站在屋内。
朱羽熟门熟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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