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下来了没?”
“龙帮。”
“看来琛那小子的警告……”
“我又不是没说过,不要轻视任何人,尤其是学员。”
“还是先关心一下这位……嗯,没什么——綝岚你躺下!”
……
睁开眼。
刚才还是一片黑暗,现在却是一阵白华;不,白华中,隐约能看见一些杆子。一盏明亮的灯,就悬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些晃眼。稍清醒一些,镜凓才意识到,自己在云枫学院里,在重创修养室中。他瞟了一眼床头的日历——扭头很疼——已经过去了五天。他尝试着坐起来,却又被剧痛逼了回去。
恰在此时,一位与他素不相识的老师——大概是什么人物——走进了镜凓和綝岚的临时帘布中。
“你们两个,也是个奇迹”他笑道,“夜战情况下,能干掉二十一人,居然还活到了回来。”
镜凓选择性地不做声,而綝岚脸上一阵嫣红。也倒是,怪他运气好:若不是那e7什么的巡逻队,循着声音找到他们,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虽然,是在距目的地三十千米的地方,被拖回来的……”
镜凓差点为自己的测距能力,气晕过去;綝岚却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你们依然值得称赞。”
“老师……”綝岚轻问道,却没有力气。
“有话请说。”
“其他同学……都去哪儿了?”
那位老师神色一怔,旋即一字一字吐出这句话:
“他,们,不再,是,同学,了。”
窗外的阳光不错,要是再有点云,就更棒了。镜凓眼中的悲伤,只是一闪而过;对于失家者,这点事,没什么值得悲伤的。倒是一旁的綝岚,轻轻将头摆向了一旁。那老师叙述了一下这几天的重大事件:
这次训练行动,可谓失败至极:二十人中,十六人将永远成为敌人,而两人已再无生的可能。回到这里的,仅有这重伤幸存的两人。事后,大量投诉信就此寄来,谴责学校这样,对学生生命不负责任的行为。有个别家长,甚至要求将孩子领回,不过这远没有成为风气。而云枫学院,也正是宣布,与龙帮为敌。
听完这些,那老师离开了,留下昏昏欲睡的綝岚,和若有所思的镜凓。或许,云枫学院被曲解了。
“不是他们太弱,是学院太过高估。”这不知来自何处的声音,激荡在镜凓心中。
翌日中午,镜凓已经有了些活动的能力,就稍坐起,心思有点飘忽。
帘幕一开,一道未被云层挡住的强光,刺进镜凓眼中。这次来的,还是旧人。不过,似乎他带来了个好消息。
“两位英雄,”他真的没有嘲讽的意思,“你们好,我有件事要说。”
镜凓没让自己的小期待流露。
“由于你们的出色表现,你们——两位——基础修炼和技击,被学院方认为是优秀的,遂给予免修特权。”他觉得不够,又补上一句,“这是几百年来,第二次有第十名开外的同学,获得这一资格。”
綝岚有些呆滞,不知说何是好。镜凓倒是暗自高兴着,但他高兴的理由比较特殊:
自己好歹有个机会,练习一下区域控制,以后若是被包围了,没准有用。
又过了三日,镜凓和綝岚初愈,颤颤巍巍地推开了医务处的门,却撞见一对熟悉的身影。那是钟离琛和琴歅·兰瑟斯。真不巧,他们是来找他们的——怎么说都说得通。
“过来,到那头去,训练场对面的空地上。”钟离琛道。
“那是个僻静的角落。”綝岚跟了一句。
嗯……说是空地,用“荒地”形容要合适一些。对于这种故弄玄虚的风格,綝岚只得认输;而镜凓早已见怪不怪,拉过綝岚的手,跟着两人而去。云不少,阳光不多;再加上(银风山脉)终年干爽的气候,挺合适。
不得不承认,那个角落足够僻静。钟离琛切入正题,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会惧怕死亡吗?”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简单:那些不惧死亡的,无非是那些愿意献身——为了某事业——或诸如此类的。而惧怕死亡的,不过是凡人罢了。不过显然,这不是琛和琴歅的最初意图,更不可能是最终的。那么……
“你们可能不懂。”看着镜凓和綝岚一副无奈的样子,琴歅接道,“他们在精神上不够强大。”
精神上?……
“灵魂上。”无视了琴歅嫌弃的目光,钟离琛补道。
灵魂上?……
“要知道,在一定条件下……”琴歅尽可能压低声音,道,“只要灵魂未灭,那么,身体就可以被重新塑造。难得的是,这个过程不难。”
……
镜凓有些难以想象,这时琴歅的第十一次存在,整整第十一次。綝岚更是难掩面上的惊讶,以及,佩服。钟离琛和琴歅·兰瑟斯,不就就离开了;留下的,是镜凓和綝岚的空白。
待镜凓从图书馆走出时,已是chū_yè。星光朗照,映在未融的迟雪上,甚是牵动人心。白白忙活了一个下午,却一事无成;自然,镜凓没有回程的心情,就一个人在空寂的训练场上,漫想些将来的事。算了,没什么可想的,不如打坐。
这一打坐,镜凓就收到了那熟悉的召唤。哦,的确,时间到了。
还是那苍白的针叶林,却不见白空依旧。镜翎身着一件长斗篷,在风中,迎接着镜凓的到来。这样不免有辈分颠倒之嫌,镜翎却硬是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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