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赶忙下马,惹得韩归雁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中警告意味甚浓——实在
是这位祝夫人即使面具遮颜也太过优雅美丽,诸如韩归雁与陆菲嫣这等绝色也没
来由地觉得被压过一头。
早已做好准备的仆从从吴征手上接过缰绳,祝雅瞳正好行至吴征身前,一切
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精致的筹划又让人如沐春风:祝夫人手一摆,便有下人先递
上温热适中的香巾供一行人净面,稍候又是一杯香气扑鼻的淡淡水酒润喉,边上
早有人撑起纸伞遮阳,礼遇得无以复加。
「贵客驾临,祝家上下不甚荣幸!快快有请!」祝雅瞳对着众人朗声道完再
回眸望向吴征,假面覆盖之下漏出的一双眼眸竟有万种风情难以述说,即使精明
细心如吴征也读不出其中的深意。
祝雅瞳对吴征明显亲厚得多,却未对他做任何称呼只是抬手虚引,陪同着一
同踏入祝府。
「准备得仓促,寒舍又有些简陋,你莫要见怪」。
祝雅瞳柔柔的声线中竟有些许颤抖,一切都透着古里古怪却又没有恶意,吴
征不明所以,忙笑道:「富甲天下的祝家若都是寒舍,在下从前呆过的大部分地
方可都算是草房子。祝家主过谦了」。
「你喜欢这里么?」祝雅瞳语含期盼,一双春水双瞳紧盯着吴征道。
「无论风格还是品味,皆能列当世之冠,哪能不喜?」一席话说得祝雅瞳频
频点头。实则换了任何人来,哪怕心中鄙薄祝家豪奢无度也一样会说些场面话。
祝雅瞳莫名其妙的作为让人难以理解,只觉高深莫测。
在吴征心里认为,祝家再怎么奢华都不为过——那是这个比肩皇家的豪族应
得的。实际也正是如此。
敞亮宽阔的大门背后是一条环旋回廊,廊柱全用罕见的黑檀木铸就,阳光风
雨与岁月让它们更加油亮,而宜人的檀木香越发浓郁,令人心神一振。地面上则
是润白如玉的大石铺下,那石头晶莹剔透,似是担心过于光滑而生生将表面磨成
一道道不规则的浅浅花痕。纹路不仅让光洁的玉石不易让人滑倒,更似有迹可循
杂而不乱。只是将这等上好的石料用作地面,还舍得拿来打磨破坏的,全天下怕
只有祝家而已。
走过碎石子混以黏土,糯米浆铺成的甬道穿过院井,陆菲嫣喃喃道:「鹅卵
石?」。
鹅卵石表面更为光洁平整,但数量稀少。祝家以鹅卵石铺就甬道本就难能,
且放眼望去大小,形状几乎一致。正因如此方能让整条甬道错落有致。陆菲嫣暗
暗摇头,祝家之富比起引以为傲的陆家可强得不知多少。
至于那些仙草奇藤,点点绿叶,假山怪石,不一而足。
朱泊一路行来东张西望,他一把年岁早已对外物提不起多大的兴致,但能光
明正大地进入祝家也是沾了福气与贵气。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识也不少,但祝家的
奢华还是钓起了他尘封已久的兴致。
穿过甬道步入正厅,祝雅瞳招呼众人坐下。那椅子用楠木制成,宽大结实,
上铺着绣花雪羊绒垫,柔软舒适。
看茶,奉果,寒暄了一阵。不知怎地,今日待人如春风拂面的祝家主越发显
得不耐,令人错愕。
祝雅瞳也自觉失态,索性起身向朱泊道:「老前辈,晚辈无礼,借您乖徒孙
半日如何?」。
朱泊不以为意答道:「家主,老夫自然是准的,可这徒孙从来不听老夫的。
老夫只管有好酒好肉,跟了谁来,便跟谁走,一把老骨头了旁的也顾不上」。
祝雅瞳听出朱泊话中之意,欣慰一笑赶忙吩咐大管家道:「速将沾花窖里藏
的白玉腴,月斛珠,紫葡珍各取两坛让前辈试饮。若有喜欢的遣人一道送至驿馆,
万勿怠慢!」又向朱泊道:「前辈只管开怀畅饮,只须您喜欢祝家管够」。
安抚好朱泊后又向陆菲嫣,林锦儿与韩归雁道:「三位妹妹远道而来,不如
在祝府游览一番?姐姐还有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三位不妨尽情挑选,若有看上了
莫要客气尽管拿走」。
三女摸不清祝雅瞳的套路,犹豫间不好作答。吴征起身道:「师姑,韩将军,
你们去吧。难得来一趟祝府不游历参观可是件憾事」。
祝雅瞳大喜道:「正是如此。几位不必担忧,酒宴俱已备好,至于三位的师
侄与好友……姐姐只是有些话儿要与他私下说,半日后自当与诸位会合」。
吴征自香满城旁观张圣杰的堕落后心绪已完全平复,祝府一派欢天喜地的氛
围不是装出来的,何况真要对他们不利根本无需玩这些花活儿。若说富可敌国的
祝家为了他吴征的一条性命前前后后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说出去简直让人喷饭。
但若真的存了对他不利的心思,吴征心底也极为好奇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出身偏
僻山村的自己真存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成?。
「师祖,师姑,韩将军,我先告退。劳烦家主了」。
祝雅瞳原本欢天喜地,待听到家主二字身形忽然一顿,即使隔着黄金面具也
能感到意态消沉之极,片刻后她才勉强笑道:「几位莫要客气,当自己家便成了。
你随我来。」语声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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