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楚立趴在兴福寺厢堂的床榻之上,一边被敷着药,一边被各种嘲讽。
“小立子,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死不了,不过八年未见,你的武功怎么差劲了那么多,竟连我一招半式都接不住,看看这后背,摔得可真是惨,都红肿了一片。”
楚立忍着背上的剧痛,咬牙切齿,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动,他不由唏嘘道:“三戒师兄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回到侯府后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武功也可练可不练地荒废多年,全靠你当年从武佛阁帮我带出的飞星流火秘籍傍身,避过了好几次灾祸。”
三戒憨憨一乐,全然没有刚才的霸道架势,自吹自擂道:“嘿嘿,我从小就是很有眼力见儿的,那飞星流火虽然不是佛门武功,却也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暗器法门,要不是云苍派被灭门,这秘籍也不会几经辗转,落入我兴福寺。”
“威名赫赫的暗器法门?我吹捧两句你倒还真喘上了,用暗器收拾几个泛泛之辈还行,一遇上高手就毫无办法,你看刚才,我不就被你的扫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么,师兄要是真心疼我,就去武佛阁再帮……”
“不成!”三戒打断了楚立的话,一脸苦痛道:“当年你离开没多久,飞星流火遗失的事就被发现了,我当时讲义气说飞星流火被我偷吃馒头的时候误烧了,结果这么多年我就一直在这伙房里受罚,要是我再帮你偷,肯定死定了。”
楚立听着这话,知道三痴所言非虚,当下嘀咕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师兄那么认真干嘛,我难道会为区区一本武功秘籍拖累你?”
“是么,我记得你当初可是脚底抹油,跑得贼快啊!”三戒冷哼一声,似是想到了不爽的回忆,手上也故意加重了力道。
“痛痛痛!师兄我以前年少不懂事,你就饶了我吧!”
楚立叫苦不迭,暗叹自己糊涂,竟然没头脑地提了这么一茬,这下可好,他是有苦头吃了。
……
三戒的俗名叫董包子,人如其名,从小就长得胖乎,可惜,他却没有个能让他吃饱的爹,他也因此成了被丢弃在兴福寺之外的孩童之一。
其实要是深究,楚立当年也是个弃童,跟三戒没什么两样,在兴福寺内,他也与大他两岁,又很照顾他的三戒关系最好。
而楚立在兴福寺也有个和尚名,叫不休,但三戒还是习惯于最初的称呼,爱叫他小立子。
“小立子,你来兴福寺总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是外面的仇家太多,所以来佛门避难?”
“恩,差不多。”楚立想了一下,觉得兴福寺不失为一处收集信息的好地方,反正他要养伤,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倒不如待在这儿一段时间。
“我倒是很欢迎你,但此事早晚得跟方丈报告,我一个人可是没本事藏住你的,万一被发现了……”
“别!依方丈的性子,若是他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把我乱棍打出的。”
“不会的,方丈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佛门还是愿渡所有可渡之人的,你在这先行歇着,我去找方丈。”
“那,随你吧。”
楚立无奈地点点头,三戒虽然跟他关系好,却是个蛮规矩又不讲私情的家伙,当年去武佛阁偷秘籍的事,真是例外中的例外,只能用初生牛犊不怕虎来解释。
……
一人独处的时间很难熬,楚立静静等着,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三戒这一走,竟是好久都没有回来。
“这里距方丈的禅院应该没那么远才对,莫非是事情有变,三戒被责罚了?那我得赶紧走!”
楚立面色一变,兴福寺对付擅闯之人的手段很多,尤以六斜棍阵最为厉害,那呈六边形,每点两人,每边四人,由三十六位棍僧所布的佛门大阵,一旦展开,就是棍影重重,哀嚎不绝,一直打到对手只剩半口气为止,以贯彻佛门不杀生的宗旨。
“被打死事小,死都死不了就太可怕了。”
楚立难以想象自己四肢尽折,大口吐血,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的凄惨画面,在这兴福寺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可他刚艰难穿好衣衫,往厢堂外走,就发现两名棍僧已在门外候着了。
“不休师弟,请回屋思过。”
二僧中的一位年长者率先发了话,楚立没听明白,莫名其妙道:
“什么?回屋思过?我有什么过错?”
“方丈未提,但你定是有错。”
“这算什么道理?你们这是变相软禁!”楚立不甘地吼着,但齐刷刷指了过来的长棍立马让他偃旗息鼓,不再闹腾。
“师兄,这多年未见,大家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哎?怎么光你们两位,我三戒师兄呢?”
“三戒正在领受刑罚,是不能再为你说好话了,不休师弟,你就老老实实在厢堂待着吧,我们会把你的一日三餐按时备好的。”
“那胖子,我就说他不要去报告,他还死拗着非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可好,我想离开都不行了!”
楚立骂咧着,知道关禁闭这种事一旦开始,就不是一两天能结束得了的,他表现好还是不好,都在那刻板老秃驴的一念之间。
“我是侯爷公子!你们这么对我也不怕被治罪?”
“方丈说了,如果你硬要声称自己是侯爷公子,就是意图不明的可疑人,我们也无须对你客气,棍棒伺候便是,但如果,你只是回来看看师兄弟的不休,佛门还是很好说话的。”
楚立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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