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得很好,前时受惊也早调养过来了,只是不知怎的,近日忽添了厌食呕吐之症,更对气味十分敏感,每日仅能以无味清粥为食。如此,莫说母亲瘦了一大圈,连肚子也不大见长,而寻常有孕五六个月,正是胎儿成长迅速之时。
这日逢着晁衡外出,玉羊便请茜娘端了饭食到房里,想逼着自己吃东西。茜娘早为人母,这般症状她也经历过,虽不至如此严重,但着实能感同身受,便看着玉羊勉强自己,心中百般不忍。
“夫人,还是不要心急,怕是适得其反,更要伤身啊!”
“我自小就是很能吃的,我不信……我怎样都好,断不能让这孩子跟着受苦。”玉羊铁了心,取箸夹菜便往口里送,可菜香入鼻已见有些反胃,待真的入了口,一沾舌头,便瞬间不行了。
玉羊开始剧烈地呕吐,身子跪在塌边不能稍稍直起,胃里的那股劲还在不断向上窜涌。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一两下早就吐干净了,却还一直干呕不止。茜娘抱持着玉羊,急得落下泪来,但除了给她拍抚后背,什么都做不了。
许久之后,呕吐渐止,已是浑身绵软的玉羊被茜娘扶回了枕上,她闭目咬唇,万般沮丧,默默在心里暗恨自己的无能。
茜娘心痛无奈,叫了一个小婢进来收拾残局,自己则去取水给玉羊擦洗,却谁知刚一出门便撞见了归来的晁衡。晁衡手中提了一篮鲜桃,个个白里透红,是他为不思饮食的玉羊特意采买的。
“怎么了?!”
晁衡见茜娘神色不佳,立马明白是玉羊出了事,不等回答便冲进了屋子,亦不觉松了手中小篮,桃子滚落一地。
榻前饭菜凌乱,秽物狼藉,小婢正一点点清理着,晁衡见此状心中猛地一缩,当即对门外的茜娘大喊:“快去请医官来!”
昏沉着的玉羊本没察觉到晁衡进来,只听着这声喊才强撑着稍坐起身:“做什么?我没事!”
晁衡揪心不已,哪管玉羊的话,只迅速走过去将她一把揽在怀中:“我知道你担心孩子,可你能不能先顾着自己?!”
这话戳到了玉羊的伤心处,她哽咽着道:“我好怕他长不大,好怕无缘见上这孩子一面……”
“不会的,不要这样想。”晁衡望着玉羊惨白发青的面庞心如刀割,真恨不能替她受罪,甚至开始后悔让她受孕。与玉羊相比,晁衡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小婢收拾完离去,紧接着医官便到来了,且不多时就有了结论。原是早几年郁滞之症落下的遗症,而如今有孕本就消耗母体血气,便致气虚体弱,脾胃失和,也稍稍影响了胎儿成长。
“医官所言你也听见了,今后不得操心急躁,能吃多少便是多少,也不要过多下榻走动,要听话知道吗?”
晁衡怕玉羊再行傻事,便将医嘱重复了好几遍,可玉羊着实心不在焉,仍觉得都是自己不争气。
“医官也说这孩子是有些偏小了,我不吃他便不长。”
晁衡微叹,知道玉羊终究是没将那些话听进去,索性改了说法,道:“小就小些,来日生产你也少吃些痛苦!”
玉羊听出了晁衡话音中的意味,却是更加难过,眼眶泛红:“满郎,你是不是嫌我矫情了?我也不想啊,这孩子长在我身上,他已经会动了,我真的没办法不在乎他!”
晁衡闻言一怔,这才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一味只顾玉羊的身体,却忽略了她的人母之心。
“玉羊,对不起,是我乱了。”晁衡愧悔致歉,伸手抚向玉羊的肚子,“别怕,我和你一起守护这孩子,他一定会平安落地。”
玉羊心酸难耐,扑进晁衡怀中无声饮泣。她清楚地记得,十九年来也曾有两次伤心脆弱至此,第一次是父母去世那年,第二次是皇帝要将她册为太子妃。
……
夏去秋来,倏忽已是九月。玉羊的厌食呕吐之症渐有好转,加之晁衡时时陪伴开导,目今已能如常进食。便此,人精神了,腹中孩子也长得很快,虽终归是小了些,却是胎动有力,十分活泼。
这日,同心念着玉羊生产在即,恐客馆里条件不备,便亲自送了几名稳婆、乳母来,顺便也将刚满四个月的楚昭节带了来。同心生产的那段时日玉羊正是百般不适,因也未得出门探望,这便是她头一次见到昭节。
玉羊未做母亲时便很喜欢茜娘的两个孩子,如今再看到这襁褓婴孩,女子天性中母亲的本能便无限发散出来,尤其这昭节长得极好,雪白滚壮,见人就笑,玉羊都喜欢不过来了。
至傍晚同心带着孩子离去,晁衡也下职归来,二人携手在廊下散步,玉羊的口中还是不停在说着昭节。
“那孩子虽长得像同心多些,性子却是憨厚,一点也不认生,这点极像他父亲,长大之后啊铁定又是个小公然。”
晁衡见玉羊兴致不错,自己也高兴,可想着玉羊已经足月,不日便要生产,总还是有些忧心的,便停步搀住玉羊,道:“明日我便去司经局告假,一直到你平安生产为止,我都不离开。”
“虽说你的公事不算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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