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九音的巴掌落在田尔嘉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我不许你乱说!
我姐姐好好地活着!我为什么要哭,她没死,她没有死!」田尔嘉愣了一会儿,
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拽到墓碑前,狠狠地一摔,「你给我跪在这里,没有我的话,
一步都不许离开!还有,一滴眼泪都不许流!别哭瞎了这一双眼睛,别辜负了娆
娆的一番心血!你的眼睛要是再瞎了,可没人帮你去找眼角膜,你就做一辈子的
瞎子吧!」天色暗的可怕,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大概是黄昏,也可能夜幕已经
降临了。
空荡荡的山上,空无一人,山脚下的房子亮着灯,大概是守墓人在。雨点打
在身上,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疼,后来就变得麻木了。九音已经一点知觉都没
有,笔直的跪在墓碑前,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墓碑,那张镶嵌在墓碑里的照片,
她怎么都看不真切。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潮湿从地面一点点
的泛上来,渗透进九音的膝盖,从而传遍了全身。她的衣服被风渐渐地吹干了,
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黏在脸上,时间久了,也被风吹干。
天空慢慢的放亮,山脚下的小房子里,也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天气仍然是不
好的,阴沉的天气,同昨天一样的令人觉得压抑,不知道何时又要下雨了。
墓地的大门开了,守墓人恭恭敬敬的守在一边。
黑色的劳斯莱斯里,下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大概是为祭奠死者而特意换上
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前也佩戴着白色的纸花,接过了旁人递上的一束菊
花,回头对那人说了声,「在这里等我。」然后跟在守墓人的后面,缓缓的伤到
半山腰上。
老远的看见,昨天的那座新坟前跪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像是雕塑一样,守
墓人也是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来的?」
守墓人也答不上来,说是昨天的人没走吧,也不合理,那么大的雨,谁还在
这鬼地方呆一整夜,不慎得慌?要说是今天一早来的,可他在下面也没看见啊!
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好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那好,张
先生有事叫我。」守墓人下去了,心里还是一阵的纳闷。
守墓人口中的张先生并不是别人,是田家一心想将田娆塞给的张西亚。田家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好现身,外面的留言他不是不知道,都说田家倒台是张
家一手策划的,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也都跟他们家脱不开关系。所以葬礼人多,
他不方便来,只是田娆好歹还叫他一声西亚哥,他理应来看看,所以挑了今天的
清晨,本来是想没人会这个点来,没想到,那里已经跪着一个人了。
张西亚走过去,觉得那个背影眼熟的很,她的身体有些摇晃了,但还坚持着
跪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血红,没有一丝的表
情,空洞的像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九音……」张西亚轻声的叫她,生怕自己
声音大了,都会吓着她,会让她破碎了一般。
九音没有反应,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盯着那块墓碑,好似要将墓碑望穿
了一样。「九音,你在这里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张西亚又问道。
结果还是一样,九音根本就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张西亚叹了口气,将鲜花放在田娆的墓碑前,又拜了拜,伸手就去拉九音,
这一拉才发觉,她的手冷的像是一块冰,握在掌心竟然有刺骨的感觉。张西亚不
由得抓紧了她的手,「你在这里呆了多久?跟我回去!」带了命令的口气,他大
概猜到了,九音肯定昨天来了就没有走,那么大的雨,淋了一夜,她不病倒才怪。
张西亚强行的拉她起来,她却一点力气都没了,一下子摔倒,头撞在墓碑上。
「九音!」张西亚惊呼一声,连忙松了手,蹲下身来看她,她的额头已经磕破,
血丝冒了出来。
九音哼都没哼一声,扶着墓碑直起身子,笔直的跪着。「倒是说句话啊!」
张西亚急了,怎么叫她,她都毫无反应的,他知道田娆跟九音的感情很好,田娆
去世,对九音的打击肯定很大,可是没料到,他现在看到的九音会是这个样子,
死人一样的,哪里还有往日半点的激灵,哪怕她还是冷漠的,只要有个反应也好
过现在。
张西亚陪着她,看着她的脸越来越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的,他摸了摸她的额
头,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冰冷了,这会儿是滚烫的,他的手放上去,都觉得烫手,
这样下去,人准要病倒的。「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张西亚再次开口,不知不觉
的温柔了许多,哄着她一样,他还从来没有对谁这样的温柔过。「我姐能跟我们
一起回去吗?」九音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破旧的土罐摩擦的声响。
张西亚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不能。」九音稍微的侧了侧脑袋,「可是我
想跟我姐在一起,她以后说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了,她要我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
了,再也不推开她了,再也不了。这样还不行吗?」「你清醒点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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