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从口中喊出了一声,但这声音嘶哑难听,就连我自己都辨认不出来。
但我的声音并没有得到回应,不大的室内强化了嗓音的效果,听在耳中像是
只受伤的野兽在呻吟,我一声声地叫着,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始逐渐正常起来,但
并没有人见证这种效果,这嗓音只在室内回荡来回荡去,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为
力一般。
我一直喊到嗓子累得生疼,这才停住了这种无意义的呼叫,这四面纯白色的
墙毫无怜悯地看着我,就当我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我喊到最后身体也乏了
,刚刚恢复的那点气力也消耗殆尽,松弛下来后我又昏昏睡着。
这一回没有做噩梦,我的睡眠变得比先前好很多,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我的面前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我渐渐辨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他的身高有18o以上,瘦削的身子上披着一件医生常见的白大褂,头戴着
一个白色医生帽,眼部以下都被白色的口罩给遮住了,只余一双明锐至极的眼睛
露在外头,那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感情,我就像是跟病床一
般毫无生命的物体,他就像这个纯白色的监狱一样冷冰冰的令人心寒。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却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扳动开关将病床的上
半部抬起,我的上半身随之立了起来,由于有病床靠着,这种姿势让躺了许久的
我感觉舒服了不少,呼吸空气也更加顺畅了,我的视线可以投到地面,果然如先
前所猜测,地上铺着平整的白色防滑垫,一双硕大的黑色军用皮靴踩在上头,白
大褂下方露出裹在皮靴里的半截小腿。
他从旁边推来一个滑动的餐车,餐车的高度可以调整,顺着床尾越过病床,
推至我的胸前。
餐车上固定着一个不锈钢餐盘,餐盘里放着尚带微温的食物,配着一套塑料
餐刀和餐匙,餐盘和餐车是牢牢焊在一起的,餐具的开口都很炖,这些东西都无
法利用,且光凭我现在的体力,赤手空拳是不能伤害到其他人,包括我自己的。
「我,我妈妈呢,她在哪里?」
我终于开口了,我想要知道妈妈的下落,这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那人并没有作答,他做完这一切后,就走到了墙边,也没见用了什么手段,
一阵机器碾轧声响过,那整整一面白色的墙体缓慢升起,然后那人就径直走了出
去,然后整个白墙降了下来,重新将我一人关在了里面。
我这才明白,这整面墙壁就是一道门,而借着这道门升降的空隙,我看到了
门外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以及大片大片白色的墙壁,这么少的信息无法给我
什么帮助,我只看出这扇墙壁大门的底部是光滑平整的不锈钢,这面墙至少有5
厘米厚,单凭我个人之力是无法穿过的。
我思了半天,怎么也猜不出自己置身何处,也没有想出任何越狱的可能,
别说我现在还要躺在病床上,就算我身体完全恢复的情况下,也无法穿越这么厚
的钢墙,最后我只能选择了放弃。
我把视线转到不锈钢餐盘,里面的食物有一团土豆泥,切成小块的羊肉,用
水煮过的蔬菜,两块白面包和一盒牛奶,我稍稍尝了一口,这些食物就像他们表
面上看来的那般,无盐无油、寡澹无味,但却能人体所需的必要养分,羊肉
也煮得足够熟烂,不需要我过分的咀嚼。
这几天都是我以流食为,现在终于可以动口进餐,所以虽然餐盘里的食物
无甚味道,但总比那些煳状的流食好,所以我很快就将他们全部吃完。
久违的咀嚼使得我精神了不少,我翻看了下喝完的牛奶盒,只有在尾部有一
个铅字的编号,上面写着2oo9/1/1o的数字,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任
何市面上常见的厂家标识。
这些食物我并不陌生,自己曾经在那2年的特训中,每天重复的都是这些单
调的食谱,只是现在身处的环境却颇为诡异,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但我却知道自己是因何到此的,如果没有组织的接应的话,我已经成为淮海市
警方的枪下游魂,是组织出面救了我,但我又落入了组织手中。
我明白,自己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算起来脱离组织已经快一年了,无论是
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种行为都会被视为背叛,并将被列入「焚烧名单」
中进行处理,不过自从与鹰分别后,我却没有再见到组织的人物,也没有遇
到任何针对我的行为,让我不由得放松了警惕,无形间将组织抛在了脑后。
直到自己受重伤的那个晚上,走投无路的自己,才拿起那支卫星电话,拨动
了联络组织的号码,而从那一刻起,我的坐标已经被锁定,我相信组织有能力助
我脱离险境,我也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但我别无选择,我宁愿自己承担这一
切,只希望可以将白莉媛带离那里。
可是,白莉媛呢?她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她。
难道她没有跟我一起上了直升机吗?不会的,我记得自己在直升机上,一直
有双柔软的手握在掌心中,她应该跟我一起脱离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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