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功也发挥不出来了。
太微仙君礼貌的对着她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本天书和一枝笔开始边说边记录起来。
“凡界?东洲鹤山真一阁修仙者惑百羚,罪孽深重,身为名门弟子本该积德行善,努力修炼,却擅自修习魔界禁术,按律当堕入轮回,永世不得为仙。因其又滥用魔功,屠杀真一阁,灭凡界一城,吞噬千人魂魄,当判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之刑。再有,六界相互牵制本为因果缘法,你擅自专行,几乎至妖界灭族,打乱道序规则,实在是大罪啊,我真是有上万年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了。”太微仙君说完后还对着百羚举了一个大拇指。
百羚无暇去听他的嘲笑之音,因为她的双脚已经开始慢慢消失了。
这不是天界的惩罚,而是自己做的孽,这一身修为精血将尽数献祭给当代魔君,而她就会像从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许墨灵念云自不会提起她,而那些同门的师兄弟都被她杀死了,她连画作一抔黄土的机会都没有。
“仙君,仙君,时辰到了我自会消散于无形,求求你让我见见我爹爹吧!”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白发苍苍毫无行动力的惑元大长老还在鹤山上等她。
太巳太微两仙君到的时候将他扶回了流楠殿中,却也无法再帮上任何忙。
惑元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说想要见这个女儿。
太微仙君对着百羚摇了摇头。
“仙君!我求求您了,这一切都是命数啊,并不是我想要作恶,如今我已经想悔改了,求求您开恩准许我回去见我爹爹一面,这必将是最后一面,永生永世我都见不到他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百羚在这一刻对父亲的愧悔和思念是真真切切没有半分掺假的。
太微仙君又是执拗的摇了摇头,问他为何这幅铁石心肠,去看看瑶京城内那副惨烈的场面就知道了,有母亲抱着初生的婴儿坐在床上,脸上还凝结着喜色,两人却都成为了一具干尸。
还有那位刚刚上任的年轻城主,怀着满腔的报复两袖的清风,定格在最后一刻的桌案之前。
他们已经魂归阴界,即便鬼王有心也无法将人放回来了,因为躯体已毁,这样的百羚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不值得被原谅,她应当被定在耻辱柱上,受尽苦楚和谴责。
“我爹爹为了我,散去了三百年修为,放弃寿数与生命,他并不是我的亲爹,我不过是母亲与旁人的私生子,他不能一个人在鹤山上孤孤单单,我想去陪陪他,我想去用最后的时间陪陪他......”百羚的手在钟壁上无力地敲打。
她得躯体已经消失到小腿了,一点儿也不疼,只是那种空虚的感觉令她害怕,此刻只想回到最爱自己的父亲的怀抱里。
太巳仙君被她叫喊的烦了,索性蹲下一只手穿过钟壁抚摸着百羚的脸颊道:“虽然知道对你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你是一个日后不会出现在世上的人,但是我为了一吐为快还是要让你听听,司命星君为每个凡俗中的人畜编命,只在起初时写下他们的性别身份,生于何家何户,而这些凡俗人畜往后的人生,会受到身边一切人或事物的影响,每个人日后的走向如何,都是因为自己所做的选择,这便是因果缘法,你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怪不到人家的头上去,你现下这般难过,想念你的父亲,你可曾想过鹤山上的几千弟子,还有瑶京城中的凡人,他们与你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凭什么轮到你来审判人家的命运。再退一万步来讲,你把我们这些神仙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是因着这一条我也不可能遂了你的心意。”
“你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这人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太微仙君斜了太巳仙君一眼直接将那金钟收回了,百羚的身体已经消失到了大腿,早就失去了反抗或者逃跑的力气。
太巳仙君笑了笑道:“只是想说罢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件什么玉器贴在了百羚的额上。
“也不能白白叫那魔君占了光,毕竟妖界此役之后必要沉寂极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生机。”
太微仙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老友做事就是细致入微。
百羚没了金钟的束缚,便开始往鹤山的方向爬,失去了双腿的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蠕虫,群管空空的拖沓在地上。
初时用的是两只手,很艰难,最后两只手消失了便用胳膊肘子,被坚冰冻得都发了紫,后来胳膊肘子也消失了,便靠着下巴与胸腔的劲气往前滑行。
太巳仙君将她面前的冰面破开一道大口子,露出下面的河水,百羚便爬着掉进了河里,口里叫出的最后一句“爹……爹”也湮灭在了河水中。
她甚至连呛都感受不到最终化成了一缕黑烟并没有消失而是钻进了太巳仙君贴在她额头上的那枚玉佩里面。
此时正坐在魔界魔宫逍遥殿里的魔君忽然睁开了眼睛,恨恨的将座椅的扶手拍了一下,就在方才他感觉到与炉鼎的联系断裂了,而他并没有吸取到她的魂魄与精气,但是他知道这一定是神仙的手笔,因此也只能生生气。
谁也不会像百羚那样蠢笨,去与这片天地的统治者作对。
百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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