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放,就是整整一夜。
而,出乎皇帝预料之外,那一百箱烟花,竟一箱都没能剩下来!
没办法,放到最后,大伙已经有疯魔了。
也不知是谁率先冲上前,从内侍手里抢了一束烟花,又不知是谁,率先冲出皇宫,双手各举一束烟花,在高矮不平的房瓦上挪移,竟真正地在盛京演绎了一把“绕城烟火”,令几乎每个人都近距离地体会了一把烟花盛放时,那如梦似幻般独特美景带来的震憾。
然后呢?
大伙就该梳洗一番,规规矩矩地上朝了吧?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首先,皇帝病了。
没错,病了!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
这一点,并不因皇帝那尊贵的身份,而有所不同。
甚至,从某方面来说,还因为皇帝是天下之主,言行举止间,都将影响到天下势利纷争,是故,在傅佩瑶提供了高产量的种子,玻璃镜子和盐等物件时,被激起了成就“千古一帝”雄心壮志的皇帝,就一门心地扑在了政务上,虽不常熬个通宵,却也难免在子时或丑时之后才入睡。
偶尔的时候,皇帝还得本着“放松”或“安抚”的心态,和后宫的某个嫔妃来一场“翻云覆雨”。
偏生,大唐延续了前朝的作风,每天早上卯时就上朝!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连续几个月地这般折腾,能忍到这个时候才生病,都是托了平日里保养得极好,太医医术又颇为高明之故!
连皇帝都病了,那昨夜窜唆得特别起劲的一众老臣,当然,也有一多半都生病了。
要知道,如今,可是大雪飘扬,寒风凛冽的二月!
在外面闹个一夜,兴奋劲上来了,里衫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能不生病?才怪!
不过,包括皇帝在内的一众人,都甘之如饴。
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甭说受个寒,几幅药灌下去,就能恢复如常。就算重病一场,搁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都算不了什么!
最惨的,莫过于辛辛苦苦地劳作了一辈子,死了,都没能享受到这样的美景!
只能说,这,大抵就是时代带来的差距。
谁让这年代,不仅生活物质贫乏,精神世界更是空虚呢!
瞅瞅,连一众见多识广,遇事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的重臣们都能嗨到恨不能再来几次这样的烟花爆竹表演,就更不用说那些平日里连戏曲都不一定能听过的一众普通平民百姓了,那更是毫不夸张地在院子里待了一整夜。
直到天明,等了许久,依然未等来再一次的烟花表演后,才意犹未尽地忙碌开来。
就这,还时不时地抬头望望天空,就怕错过再一次地美景!
“瑶儿,你那里,还有多少烟花爆竹?”
车外寒风凛冽,车内暖意盎然,再配着那摇摇晃晃,犹如置身摇篮的感觉,只令傅佩瑶也不由得张嘴,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闻听傅四爷这句悠然中带上了淡然窃笑调侃的话语,同样见证了昨夜那疯魔一幕的傅佩瑶,不由得惊诧地瞪圆了眼,不答反问道:“爹,你准备将私扣下来的烟花爆竹送给外婆和舅舅?”
就只差没有直截了当地挑明“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爹?!”
这样的“大公无私”“正气凛然”,简直不可置信!
果然是一夜未眠,所以,才会幻听了!!
“咚!”
“嗷”下一刻,傅佩瑶就捂着被敲疼的额头,泪眼汪汪地看着笑得一脸得瑟和张扬的傅四爷了。
“爹,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爹我是名士。”傅四爷瞥了眼傅佩瑶,伸出右手,手心向上,做了一个“索要”的动作。
“干嘛?!”傅佩瑶眨眨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傅四爷。神情举止,那叫一个疑惑不解,无辜委屈,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轻易就能将人气得喷出口老血。
“都说自古以来,名士最为fēng_liú。老爹,你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的凤流?还是fēng_liú却不下流的fēng_liú呢?”
“瞎说什么?!”傅四爷扳着手指,一幅傅佩瑶胆敢再“挑拨离间”,定当不轻饶的威胁和警告姿态。
“娘,爹欺负人。”
傅佩瑶扁扁嘴,揪着长公主的衣袖,顺势滚到长公主那香香软软的怀抱里,找了个特别舒坦的位置,给了傅四爷一个得意的小眼神后,就毫不犹豫地告起了状。
“这次,我们不能再像往常那样高高抬起,轻轻落下,让他心存侥幸了!不然,往后,还不知道他会作到何等骇人听闻的高度!!”
“瑶儿说得很有道理。”长公主轻抚傅佩瑶的头,斜睨了眼摆出幅“无语问苍天”姿态的傅四爷,道:“你爹这人,平日里太过得瑟,尾巴翘得太高,也该好好地收拾收拾了。”
说到这儿时,长公主还微微偏头,用一种很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傅四爷,补充道:“就像今天,若不是我早有提防,只怕,几杯酒下肚后,你就会被人逮着闲聊,然后,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老底都透露给对方!”
傅四爷一脸震惊地看着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开始给他扣大帽子的人,竟然是与自己相伴几十年的发妻!
说好的“夫妻恩爱”“携手到老”呢?
这样地颠倒是非黑白,真得好?!
尤其,还是当着傅佩瑶这个小丫头的面?!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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