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看出来了,爹和娘就是偏心老三。”
“谁家不是这样?哪个有出息就疼哪个?”卫大郎低头看着碗里的杂粮饭,说,“爹娘也不是一早就偏心,当初我们三兄弟是一样,我和二郎也读了几天书,只是没那天分,先生说的我听着费劲,宁肯扛锄头下地也坐不住,是我自己不想读,姑且不说我不后悔,就算我后悔了也怨不得别人。”
“三郎不同,他脑袋瓜比哪个都聪明,先生讲的听过他就记住了,村里老秀才同爹说了好多回,让无论如何都要供三郎读书,说他不是泥腿子命……我和二郎从来是让爹娘失望的,爹把希望全寄托给三郎,自然更看重他。再说,就算有点偏心,也没冻着谁饿着谁,我爹我娘没你想的那么坏,说到底是我不争气,我是大哥,带头闹分家,差点把长辈气病,爹没让我净身出户还分了田地给了碎银,还要怎么样?就算真藏了私又怎么样?那本来也不是我们兄弟挣的。”
卫大郎平常没这么多话,也是说到这儿了,他才啰嗦了两句。说完还深深看了自家婆娘一眼:“分家那回我依了你,说来已经是大不孝,你也替我想想,我不想把关系弄得太糟,也没打算和三郎不相往来。不是要紧事你少去争,很多事就算争赢了,也没好处。”
像上半年分家,族老族亲都斥骂他,身为长子不体谅父母不团结兄弟还带头闹。
哪怕目的达成了,家分了,同姓长辈对他总有看法,爹娘至今气不顺。本来和和睦睦一家人,现在回不去了,在外面别人说到他卫大郎也都摇头。
卫大郎想过,如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新选择,他可能还是会走上这条路。
婆娘是自私了一些,眼皮子浅,做人有些刻薄,但她有句话说得对,当了爹娘就得为儿子考虑。卫大郎还是担心卫成就这么衰下去,更怕他这么衰爹娘也不认命,要是把家当全搭三郎身上,等毛蛋年岁到了有条件送去开蒙读书吗?
卫大郎想让毛蛋读书。
哪怕读书要天分,还费钱,他总想着要是毛蛋也像三郎那么开窍呢?
毛蛋看起来也不笨,挺机灵的。
别人眼里的蠢货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卫大郎也不例外,他成了亲之后想得更多的就是自己的小家,人心散了也是卫家会分的根本所在。人活着第一总是为自己盘算,这没什么,已经分了家还把手伸那么长就错了。
卫大郎说得这么明白,哪怕他婆娘还有些不舒坦,也忍下来了,没再挑三房的毛病。
夫妻两个闷头吃饭,吃好之后卫大郎想去看看毛蛋,被叫住了。
“孩儿他爹,你说今年三郎他能考上吗?”
“我说不好。”
“要是他考上了,那……”
“那也倒不回去,你把碗筷收拾了,我跟毛蛋说说话。”
大郎媳妇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就万般难受。只得安慰自己他都衰成那样了想去霉运没那么容易,学问做得好却连着三年都出事,这是老天爷不让他当秀才!就算、就算真的中了秀才,也没有什么,秀才只是免徭役以及见了官老爷不用下跪,就算考上了,该穷还是继续穷,不然怎么叫穷酸秀才?
……
卫成不知道他大哥大嫂想了这么多,他劈完那堆柴洗个手就回了西屋,进去一看姜蜜还在动针线。他坐过去,夫妻两个说了会儿话,姜蜜让他以后不要买那么金贵的东西,用不着。卫成说:“成亲以来,我什么都没给你买过,太委屈你。”
姜蜜摇头,“不委屈,眼下家里困难,等相公读出名堂,慢慢都会有的。再说你就要去宿州考试,哪怕路途不是太远,出去总要用钱,这节骨眼就别惦记我,你看我拿着桂花糕差点惹个麻烦,要不是娘出面,恐怕还摆不平。”
卫成不觉得姜蜜有错。
这种事也没必要去分个对错,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罢。
他不懂事,就该好好教他。卫成觉得大哥应该好生思量,在乡下地头要娶到明事理懂人情知进退的聪慧女子不易,假如媳妇眼界不高,男人就得扛起责任。大人不教,光去指责毛蛋不学好这很不讲道理。
这天下午,卫成又要离家,他得回学塾去为院考做最后的准备,走之前特地找到老父提了一句。说看大哥的意思,过一两年也要送毛蛋去村学开蒙,这是好事,既然这么打算从现在就该慢慢教他一些道理。毛蛋还小,不用过分管束,可也不能听之任之由他自己生长。地里的庄稼种下去都得施肥除草,有丁点疏忽就长不好,莫说是人。
大道理卫父听不太懂,举这个例他听明白了。
原先觉得毛蛋还小,等他长大一些自然就懂事了。
想想村里那些孩子,从小苗不正的,长大了也极少能掰回来。卫父最关心卫成,也并非不重视家里其他儿孙,他点头说知道了:“这事我抽空和你大哥谈,你别管,专心读书。”
卫成有心想说两句安慰老父,让他宽心。
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回学塾这一路他都握着拳头,等到了地方,正想看书,就有同窗找来,告诉他昨日讨债事件的后续。
“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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