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半兵半民的府兵。
发觉他们大秦的军队管辖,比自己的部落要严格得多。跟着学了些耕种纺织的技巧,还下田采割。
大概是因为新鲜,她过得乐不思蜀。实在是想呆下去,只是无奈下属不停催促,最终还是启程。
不过回去后没多久,又回来了。
她带着可汗的书信,信中大致是说,部落愿意同大秦共护商道。只要需要,族中勇士可一同出战。
公主留在这里,方便通传报信,也示两国之好。
她非要来,林霁也不能拒了不是?给她安排好住处,要她在城中自便即可。分派了两位将士过去,负责平日跟着她,半是保护半是监视。
而先前收纳进来的那群亡命之徒,在军中呆着并无异样。
那群人不善言词,但一身的力气,做事利落。不识字,可话学得还算快,渐渐懂了些简单的词句,饿的时候知道跟人要吃的,做事的时候也知道叫人如何配合。
这样一通磨合下来,倒是融洽。
往日逃命积郁的伤痛,在军医诊治中慢慢治好了。他们也知恩情,对汉人极为客气。
见表现不错,平日也并无可疑的举动,林霁开始考虑是否要将他们正式招到军队里去,而不是四处轰赶着做杂事。
林霁叫方拭非书信去京城,汇报此事。方拭非便亲自执笔,给顾泽长写了封信。
她真是许久未见顾泽长,不知当初那个内敛天真的青年如今怎样,坐在皇位上是否习惯。
想起当初答应过他会回去看看,如今怕是要遥遥无期了。
写完政事后,在末尾同他说了些边关的事。
他们这边还未有动静,倒是有突厥兵听说他们收留了外族人士,率兵前来,以私怨为由,要求他们放人。
林霁不理,对方竟叫阵于城前,俨然一副要逼大秦死磕的架势。
方拭非怒道:“岂有此理!宵小之辈也敢如此猖獗!”
不过都是借口而已。几个外族人士能有何干?对方怕是自以为势大,所以前来征伐了。
林霁又哪里是能叫人肆意欺辱之辈?已被攻到门前,自是不会坐以待毙,至于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他想信,不想信就打。总归是赢的人才说了算。
倒是那几人主动站出,自觉是罪魁祸首,请林霁将他们送出,以免战祸。
“与你们无关!”林霁挥手喝道,“我若是连这等事都处置不好,陛下何需将边关重任嘱托于我?任个草包来不是就可?”
方拭非也道:“我们有个词叫得寸进尺。今日送人过去,明日岂非要割地割城?他们若懂知足,也不至于关系僵化至此。既然不怕他们,何必畏畏缩缩?该叫他们明白,谁才是这里说了算的人。”
林霁率领小股士兵出城,将在门口叫阵的一群人尽数抓了,挂到城门上面,要突厥拿银来赎。
结果等在不远处,正是已整装的十万精兵,见秦军发难,直接领军压来。
方拭非嗤笑。
正是此时,京城加急信函送至。
顾泽长洋洋洒洒给她写了数千字。对于如何处置外敌,只写了一个字——打。
其余全是琐碎杂事,同她闲聊。
城中士兵尚不三万,左右城镇请求调集援军,要出十万应对也难。可顾泽长的这一封信,还是叫众人热血沸腾。
他们等了多少年,第一次等到畅快淋漓的出战。
顾泽长还在信中说道,粮草已备齐,从南方水运运至京城,正转运向边关。
既无后顾之忧,又有何惧?
林霁便召集士兵,准备守城。
林行远主动请缨。
林霁思量过后,决定任他为先锋。
外敌既然已至城外,不容众人拖延。
如千百次演练得一般,列队等待出征。
方拭非负手站在人群之外,看向人群最前方的青年。
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在日光下动容地望着大秦战旗。
林霁亲自为林行远理正衣襟,扣上铁盔,再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他。
林行远两手郑重接过。
“去吧我儿。”林霁一手拍在他肩头,“大秦安危,就交到你手上了。”
林行远回头,隔着重重人影,对着方拭非的位置轻笑。
高抬手臂示意,用力挥下。
悠长响亮的号角吹响,战鼓咚咚雷动。
方拭非跑上城楼,看着城门打开,士兵们跟着将领,成箭式阵形向前冲击。
身形越加远离,逐渐变得渺小。黄尘在后方飞扬,又缓缓落下。
众人高喝的誓词,顺着风声传回城楼。直到融入视野边际的山丘。
十万雄军过边关,我以我血荐河山。
作者有话要说: 完。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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