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急事的话,就先回王府,我想在这多待一会儿,你让阿曼来找我就好。”
庄灵霜见他心事重重,才到绣庄,立马想着遣他回去。薛医圣的事,她只是略有耳闻,并未细问,可似乎这没有那么简单。
“好,那我走了。”季韶峰道。
“嗯。”她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泪,使劲点点头。
“等等!”他突然唤住她。
“怎么了?”她身子一颤,心道是不是他反悔,改了主意不成。
“记得照顾好自己,再有不许再穿鹅黄色的衣衫了,对了,还有……”季韶峰这后面原本还有一句,却一直没说出口,还有这二字,声音低得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
庄灵霜没接话,纵然是离别的话,从他嘴里讲出来,不能触景生情就罢了,一听就来气。
夜色中,目送他飞奔离去的背景,她再也忍不住,垂下泪来。
夏晚晴原本在绣坊等着季韶峰,见
庄灵霜突然眼泪汪汪出现在绣坊,忙道:“你怎么来了?谁欺负你了?”
“庄姑娘,是你一人回来的么?”时辛从一旁经过,随口问了句。
庄灵霜点点头,挽住夏晚晴的臂膀,哭了个淋漓尽致。大约一个时辰过后,她似乎平静了些,说是要好好睡上一觉。
夏晚晴听她这么一说,又稍稍安慰了数句,送她上楼去。平日里,她来绣庄的次数,就数不胜数,后来索性找了间空余的厢房,另作临时居处。
三更天的时候,夏晚晴睡得沉稳,却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给惊醒。
“夏姑娘,庄姑娘她……”时辛神色张皇道。
“她怎么了?”夏晚晴虽是睡眼朦胧中,见时幸如此,心知有什么不好的事,已经发生。
“庄姑娘,寻短见了,我夜里起来时,听她房内有动静,进门一看……”
“时辛,季韶峰呢?”夏晚晴听到这消息,脑海中闪过他的的身影。庄灵霜先前痛哭流涕进了门,虽没有说什么,能让她大哭一场的,除了季韶峰还能有谁。
“我让掌柜去王府了,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正说着,木梯上响起多人匆促的脚步声。
夏晚晴回屋略理了理衣袖,也跟着往庄灵霜的住处去,厢房之间不过隔了两个空闲的房间,这一夜入睡安稳,她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前脚季韶峰,莫霆轩,宁墨川先到,后有郑明诺同庄晓柔赶到。
庄晓柔一时还反应过来,直至进了房间,一下瘫软在地,一旁的丫鬟慌忙去扶,怎么也扶不起来。
庄灵霜安安静静平躺于榻上,如同睡着了一般,左手手腕处深如沟壑的口刀,地板上一大滩殷红的血迹,以及一把匕首,屋子里皆是浓浓地血腥味令人作呕。
“郡主……”阿曼也匆匆忙忙跑进来。
她之前一直在王府,听到季韶峰来告知说是郡主在绣庄。因手上有事,一时也走不开,想着平日她家主子在绣庄也是待惯的,不急于一时,原本今夜要来绣坊一事,竟然给耽搁了,没想到再见时已是阴阳两隔。
“季公子。你之前和郡主说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就寻了短见?”
“季韶峰,你一定是说了什么伤我妹妹的话,才会令她一时想不开!我和你拼了!”
这二人一言一句,更是说得季韶峰不知所措,也细想不起二人谈话,哪里话无意中伤了他。
“季公子,庄姑娘未必是自寻短见,依她平日里的性子,哪里像是会自尽的人,我觉得另有蹊跷,等事情再查个清楚再下定论。”宁墨川察觉他脸色暗沉,立马上前道。
“霜儿性子是顽劣了些,可若不是季公子说了些什么伤她的话,她又怎么如此?”庄晓柔道。
“阿曼,先扶她回去。”莫霆轩一改沉默,开口道。
瞧着庄晓柔失魂落魄被搀走的模样,众人心里也皆不是滋味。
郑明诺起先离开,说是要送二人回王府,两个女子走夜路,总归是不安全。
宁墨川道是无论如何,人过世了,得早日入土,连夜去找了棺木,时幸也跟着一起去了。
“我,我也同他们一起……”夏晚晴说着,也不待二人回答,匆匆下了楼。
莫霆轩见她深情如同陌路人一半,也只装视而不见,他心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此去庄国,生死皆无定数,纵然再不舍,纵然她恨我……这世上又岂有让人家日复一日地期盼,自己却定不下归期的道理。
“韶峰,这究竟怎么回事?”
“霆轩,我……”季韶峰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偏偏自己记性又差,硬是想不起来那句话误伤了他。
“等等,这……”莫霆轩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眼神已开始仔细查看,突然庄灵霜手中紧紧拽着的一条黑色小布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二人有些吃惊。
莫霆轩端详了半天,瞧不出究竟,顺手递给他道:“衣料的事,你比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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