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正准备回答他,却被程让抢先答道:“她不吃辣,不过加一点点调味应该可以。味道淡一点,不要太油腻。”
“好咧!”李师傅往鱼上洒了点调料,回过头来调笑道,“程公子对林姑娘的口味倒是清楚。”
程让笑笑没说话。他不说话,阿沅倒是有些奇怪了,他们的婚约定下来不过半个多月,程让居然对她这么熟悉,连她的口味都知道?按理说,他们定亲前都没见过啊。
手镯里的十九大概听见了这番对话,忍不住问:“你真不吃辣啊?真可惜,你现在那时代辣椒可不多。”
阿沅低眉浅笑,“十九这么关心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虽然她看不见,十九还是暗暗翻了个白眼,“你少来,该跟你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要工作了,你自己小心。”
阿沅袖子里的血红珠子亮了下,然后就暗淡下来,不复方才的鲜活。
在等待烤鱼的过程中,觅曲涧边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赴宴客人,准备宴席的侍从退了一些,场面没有刚才那般纷乱了。
觅曲涧两边的桌案已经摆放好,阿沅看见侍女已经领着客人入座,看起来都是些名士,身着白衫,手执兰草。
李师傅已经将鱼烤好,装在盘里给阿沅送过来。她接过,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连桌子都没有,难道要她端着盘子直接食用吗?
程让手里拿着个小碗和两双犀角箸走到她身边道,“过去吧,快开席了。”便引着她往觅曲涧上流走去,“我们的座位在这边,我让人将两张案桌合并了,席上你大都不认识,应该没人找你攀谈,你就坐着吃东西。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他絮絮叨叨的,让阿沅坐下后又忙前忙后,给她端来果盘茶水,仿佛是专门伺候她的仆从。
“你也坐下吧,不是说快开席了吗?你还没说这宴席主人是谁,我这样冒然用膳,岂不失礼?”阿沅看四周几张桌案上虽摆上了茶水果盘等物,但无一人动箸,名士们还在聊天品茗。
程让依言在她旁边坐下,将她的烤鱼端到自己面前,开始用筷子剔鱼刺,“没事,主人不会在意的。那些人就是这样,喜欢大家聚在一起吵架。”
吵架?阿沅先是不解,然后才明白过来,名师学者们经常聚在一起为某个论题进行高声辩论,在程让看来,那就是吵架。
她想反驳一两句,却听见三声闷响,是仆从在敲钟,开宴了。
第5章
曲水浮流觞,抚琴知君意。
阿沅端正坐好,静待宴席主人说话。
“定安十年,值此……”主人站起身来宣告开席,“……各位尽管畅所欲言。”
她循声望过去,是一位长须长者,她认出是葛家三爷,颇有些清名。葛家在清州虽说不上望族,但还是有几分名望。因为葛家老爷子修书几十年,着作颇丰,在清州文人眼里算是德高望重,连带着葛家也让人高看一眼。葛家老爷子现在颐养天年,鲜少露面,葛家当家的在外任职,清州本地只剩这个葛三爷主持局面。
早些年觅曲之宴在清州清城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宴席,由清城本地各世家轮流举行。可近年来不少世家子弟都去往京城,参加人数少了,觅曲之宴便一年不如一年了。
葛三爷刚坐下,他下首的一位名士就站起来宣布今日的辩题是何。
阿沅没仔细听,她注意力都放在溪涧两边的来客身上。在场的均是中年男性,只有她和程让两个小孩子混在其中,这让她有稍许不适。
程让剔出了一小碗鱼肉,淋了点酱汁上去,端到阿沅面前,“尝尝李师傅的手艺。”
味道很香,她承认很有食欲。但此时正有位文人侃侃而谈,她对面那桌的文士不住抚须点头,显然听得十分认真。阿沅觉得在一派浓厚的学术讨论氛围里吃饭实在太有压力了,会让人消化不良。
看她没动筷子,程让奇怪道:“怎么了?不合胃口?”他明明打听过阿沅最近挺喜欢吃鱼啊,莫不是鱼吃多了,腻味?
她轻轻摇头,以袖遮口,小声道:“我想听听他在说什么,似是很有道理。”
程让听了一耳朵,无非是些老生常谈,他都能背出来。正想转头跟阿沅嘲讽几句时,看到她表情,认真且严肃,他瞬间将滑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阿沅应该没看过这种清谈,他不能扫她兴致。
“那你吃一点儿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阿沅左右看了看,盛情难却,她还是挑了一小口。嗯,真的很好吃,她差点没忍住想大口吃。悄悄咽了口口水,她放下筷子,喝了口清茶。
旁边那桌的人突然起身离席,站到她旁边。阿沅惊讶地抬头看他,程让径直站起来绕到阿沅桌前问道:“何先生,怎么了?”
何先生手执蒲扇,扇柄虚点了点阿沅桌面,笑眯眯道:“程小公子啊,你带小姑娘来这宴,也不怕闷着她?我要是你,带人家姑娘往城里酒楼一坐,也比在这儿强啊。”
程让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就是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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