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静谷茶社,朱绝尘向敬亭山走去。刚走不远,行囊中的箫突然跳了起来,朱绝尘很惊讶,预感到今天可能有什么奇事发生。
朱绝尘想登上敬亭山的主峰,来个一览众山小。敬亭山主峰名叫一峰,周围六十余座山头如鸟朝凤,似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一峰周围。清晨的敬亭山云漫雾绕,林壑幽深,泉水淙淙。
朱绝尘发现每个山口都立一块禁山碑,禁止上山伐木采石,可见宣州人对大自然的呵护和珍爱。
水阳江从山脚下流过。红日初升,水阳江上泛起薄薄的雾,宛如给江面披上了一层轻纱。江面上还有几只沙鸥滑翔,寻觅着江中的鱼儿。波光粼粼,山水如画,朱绝尘陶醉于水阳江畔的晨曦之中。
朱绝尘爬上一个山坡,发现山坡背面的山谷中,有一个红衣女子正在挥拳练功。这个山谷秀峰环逼,山抱林涌,晨叶喷华。但见红衣女子在谷底空地上扑闪腾挪、窜蹦跳跃。动作快速有力,灵活多变。论速度,如游燕惊鸿,惊风一瞥;论灵活,身如游莺穿柳。
再一细瞧,此女子有惊世之美:长圆脸蛋,俊眼修眉,青眸闪闪,秀发飘飘,身材合中。玉骨玲珑,有如明珠仙露;风姿绝世,似欺风杨柳。
那一刻劈面惊艳,让朱绝尘惊为天人。
朱绝尘坐在山坡静静地注视着谷中的如花女子,他发现这个女子大有武功,此时本没有风,但红衣女子向前一推掌,谷中杂草纷纷向一边倒去,如风行草上,她一收掌,那草又直立起来。她双掌往上一托,树叶顿时喧哗如歌,坠落如雨。女子一个翻身上树,从这一棵树跳到那一棵树,又从那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然后又回落地面......
红衣女子的卓绝武功,令朱绝尘看得意痴心醉。朱绝尘游历江湖许多年,还没见到真正有武功的女子,在他的心底深处,渴望着能够一睹有盖世武功的奇女子的芳容。今天终于得见!真是太幸运了!
谷中有佳人,身法冠于世。面对此情此景,为什么不吹一曲呢?朱绝尘想。
朱绝尘举起箫吹起自己亲自谱写的《林兰幽梦》。朱绝尘每次吹这支曲子,都感到这旋律是有生命的,是活的,似乎在寻找一个人,朱绝尘总感觉这旋律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才是这个旋律的归宿。
朱绝尘的箫很怪,只有吹这支曲子才发声,吹别的任何曲子都不发声,此箫只吹此曲。
朱绝尘在悠悠扬扬地吹着,那旋律又活了起来!在空中盘旋着,盘旋着,到了尾音时,突然如流星闪电般,猛的往下一坠,落在红衣女子身上,声音就嘎然消失了。
可这时山顶上的朱绝尘还在吹,但怎么吹也吹不出声音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红衣女子运功把声音吸去了?那她干嘛这样做?她练功,我吹箫,互不妨碍呀?如果不是她干的,此前没出现过这种怪事呀,怎么今天在她面前吹箫就发生了?
肯定与她有关!朱绝尘想。
正想间,朱绝尘看到那红衣女子欣喜若狂,她在谷底对着朱绝尘喊道:“大侠!你别动!我要见见你!”
朱绝尘想,我的箫无声了,她倒发声了。
红衣女子向朱绝尘赶来,巧笑倩兮。她一步步地走到朱绝尘的面前,然后幽姿玉立。
一个如画的清幽佳人突至眼前,倒让朱绝尘心慌慌意离离起来,一时间意乱情迷,不知说什么好!只感到情波意浪涤荡着自己的心堤!
那女子同样激动!却又竭力掩盖自己,她看着朱绝尘,似是等朱绝尘先开口,可朱绝尘偏在此时语塞!
女子终于发话!她对朱绝尘一鞠躬,道:“感谢你!你的曲子让我获得重生!治好了我的痼疾!”
什么?我的曲子治好了她的病?女子的话让朱绝尘再度吃惊。他笑了笑,说:“小姐,我不是医生,我的箫曲也不是药,我没有给你治病啊?”朱绝尘终于开口了。
女子莞尔一笑,静静地道:“大侠不要怀疑,待我把原委说一说,你就明白了。”
朱绝尘没作声,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女子,女子说:“我在十五岁的时候,一觉醒来成了聋哑人,一直在无声的世界中度过。刚才你在吹箫,神奇的是,你的旋律钻进我的耳孔,我的耳朵突然轰的一声响了,能听到声音了!与此同时,我也会说话了!我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
朱绝尘说:“恭喜你!只是――你能说话了,我的箫却吹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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