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虽然瞅准机会用多年积蓄巴结巡察使,但还是在年初被平调到边临宋境的沮阳县。
“县主,鹿啬夫,鹿邑请见。”门房仆从敲了敲房门,在外面轻声说道。
王宇一听这话,心中一个激灵,惊喜之下顾不得仪表,匆匆整理了一下衣冠。打开房门,对门房喝道:“快请到内宅!”
啬夫由县指派负责收取赋税,组织徭役,调解纠纷。鹿邑由前院走进内宅,见到王泽深施一礼,道:“属下拜见。”
“鹿啬夫何必多礼,快快请坐!”王泽右手一请,身侧早有仆役端上热茶。鹿邑撩袍跪坐在王泽对面,深施一礼,说道:“不才拜见县主,某从牛乡刚刚返回。乡间所闻果真不假,牛乡游缴于月前自山林之中已寻获异星,至于是不是周天子所指,不得而知。但绝对是天外异物无疑。”
王泽眉头一挑,说道:“既然月前已寻得,为何不交于县中,莫非心怀叵测,想要私藏不曾?此乃国之重宝,且能流落民间。吾当传召都尉杨研,此人是归杨研所属,让其领兵捉拿。”
“不可,不可!”鹿邑连忙摆摆手,说道:“县主有所不知,那游缴孟贲不是一般人,此人乃是厮杀多年的老卒,在乡野威望颇高。眼下牛乡被其打造如铁桶一般,这孟贲重组十三乡乡营,以归乡老卒充斥其中,眼下乡营有乡卒八百,个个桀骜不驯。县主若是硬来,只怕非要出大乱子不可!”
“聚众乡野,收拢兵器!此人预行不轨之事?”王宇喉咙发干,拳头攥得死死的。
鹿邑摇摇头,沉声说道:“县主却忘了?前年,秦侯有令,着乡野贤达组织民勇乡卒,抵抗盗匪,此令至今有效。我沮阳县太平日久,却是没有匪患的。故,倒也没有人提起。”
王泽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声问道:“那牛乡的三老是如何态度?”
“三老开始也不置可否,可是后来三老的壮丁子弟纷纷投入乡营。三老也无可奈何。”鹿邑摇了摇头。
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沮阳县太平日久,人心懈怠。竟有人愿意自带衣饷,投入乡营。乡营是由乡间三老组织,非常时节结社自保,抵抗匪徒的半军事组织。不仅无饷,还要自带粮食和兵刃。牛乡是沮阳县十三个乡中最大的乡,牛家三老威望颇重,其余十二乡唯牛乡马首是瞻。
虽然,乡营已经多年不曾组建,可牛家三老出面,十三乡正好将无法安置的退伍老卒充斥乡营。本以为会闹出大乱子,却没想到无论是乡野浪子还是桀骜老卒,进了乡营就如同老鼠进了猫堆。训练一段时间后,精气神都大不一样。就这样乡营营主孟贲在乡间威望竟渐比三老。
王泽狠狠锤了一下腿,问道:“鹿啬夫熟知地方,也知道令不出县,地方乡野治理主要靠三老协调。如今那孟贲有三老撑腰,本县无可奈何,但又心有不甘。那异星本县欲献于秦都,换取锦绣富贵,若此事得成,必有厚报!”说完,弯腰施礼。
鹿邑赶紧站起身,搀起王泽,说道:“县主不可,吾有一策,不知可不可行。”
“鹿啬夫,但说无妨!”王泽的心里有着一种不祥的感觉,挣脱鹿邑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冷冷看着对方。
“不知道县主可愿意将此功分出去一半?”鹿邑缓缓说道。
王泽愣一下,心中盘算一番,说道:“若是分出一半,也无不可,只要能调回秦都,吾心足已。可不知那另一半功劳分与何人?”
“建文伯萧氏!”鹿邑一个字一个字说道,眼睛紧盯着王泽。
王泽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也不是傻子,眼前鹿邑分明是做说客来了。若今日他不同意,只怕那献上异星之功便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了,萧氏势大,不是自己这个家族旁系子能抗衡的。当下忍住怒气,问道:“建文伯能保证吾能调理回京否?”
“从六品廪牺令少府,秩千石。”鹿邑说出萧氏底线,眼神划过一丝轻视。“但有一点,此物需由萧氏独自献上,是为了避过谷郡郡守李茂。事后萧伯自会让县主如愿。”
王泽心中犹豫,紧闭着嘴不说话,迅速盘算起来。家族那边如果使上些力气,此事或许能成,但是建文伯从未打过交道,不知人品如何。
鹿邑看出了王泽的担心,低声笑道:“王县主不必担心萧伯独吞,萧伯乃是何人,怎会坏了名声。倒是秦都豪族王氏得知,只怕县主便是半点功劳也得不到了。”
“说的极是,仅受教。”王泽点头同意了,“不知鹿啬夫师从何人?如此能言善辩。”
“某自幼浅习纵横之学,因家母病重,不得远行。”鹿邑说道。
“纵横学派出身果然非比寻常。”王泽心中冷然,两人达成一致,客套了一下,鹿邑便离去了。
牛乡乡营外。
萧品冷冷看着眼前简陋的大营,嘲讽地笑了笑。大营建得倒还规范,成品字形,中央竖着一杆大旗,营门大敞,不见半个人影。萧品在马上对左右甲兵说道:“某家十人便可踏破此营,族长派吾前来,大材小用。”
旁边甲兵恭维道:“萧主官天赋惊人,而立之年便已成为影武士。前途无量,还请主官多多提点。”
萧品自傲一笑,说道:“提点有何用?吾乃萧氏嫡系,命格不凡。尔等即便是努力了,只怕未来成就也有限的很,说也是白说,何必多言。”
“主官何故羞辱我等?焉知他日吾等不成武士?”说话的甲兵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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