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春寒格外清晰,窗外隐有风啸声,似是吹颤了树上的叶子,哗哗的,放眼望去,只有黑蒙蒙的一片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一抹亮色,照不见更深处的地方,叶智宸的侧脸倒影在墙上,即便是一个影子,也精雕细琢,每一处,都似经过细心打磨的艺术品。他的眸光是暗淡的,但沉敛冷静的面庞,看不出什么情绪。
墙壁上挂着稀疏的图景,虽然曾在国外留过学,但是他还是特别钟爱国画,水墨氤氲,勾勒出秀丽山河和鱼虫花鸟,苏盛薇的国画就画得十分的好,犹擅雕琢兰草,兰为“花中君子”故而最得她喜爱,幽静雅致的兰,配上她的簪花小楷,傲然清丽却又不失温婉秀雅,丝毫不输名家之作。
她除了喜好读书,就爱练字画画,好多次,看着她埋头在书房里,他便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每当这种时候,她的神情总是很认真的,侧脸的弧度,柔美而后沉静,待到他出声,她猛地抬头,难免一脸嗔怪,怨他,“你吓死我了!”
若是他不小心弄坏了她的作品,她就会更生气,丢下画笔,上前便对着他一阵捶打,他总是故意叫疼,玩笑着向她告饶。她若再生气,他就索性抱着她吻,一直吻到她心软,吻到她笑。那时候,与她在一起,他总是不觉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忘掉所有烦恼,一点也不似战场上那个杀伐冷血的指挥官,如此的柔情蜜意,就连跟随他多年的何继楠,都会忍不住侧目。
她画的兰花,他几乎都有找师傅装裱,对他而言,那都是些无价的宝贝。不管是在叶家,还是在双潭官邸,甚至是在这栋临时官邸里,都有她的作品。
他驻在那画前,忆起昔日她动人的笑靥,浓密俊秀的眉奚落一丝惆怅。
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触那幅画,那般的轻柔,仿佛在触的,就是她美丽的脸庞。
盛薇,我还能找回你吗?心中隐隐作痛,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沉寂。
有人轻叩门扉,何继楠步了进来,“四少,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叶智宸已经连续几日如此,整夜端坐在这儿抽烟,即便睡了,也是皱着眉靠在沙发上,每日睡眠都不过一两个小时,司令就是再厉害也是个常人,长此下去,他的身体一定会吃不消。
叶智宸依然立在那画前,背影颀长冷酷,他沉声问:“有什么事?”
何继楠答道:“方才我的人带来消息,说夫人已经连夜赶去了雍宁。”
叶智宸眉头一挑,回过头来,面色阴沉严肃,“什么?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夫人带着小少爷回了苏家,在苏家待到了十二点,而后便乘着汽车往雍宁去了。||”
叶智宸深邃的黑眸沉了沉,突而转身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何继楠心中奇怪,“四少,这么晚了,你这是要上哪?”
“去雍宁!”叶智宸沉声道,修长的双腿已经阔步往前迈去。
何继楠连忙跟上去,“是,那属下立即去安排!”
依然在下雨,外面黑茫茫的一片,叶智宸坐在车内,漆黑的眼眸沉郁地盯着前方,脸上带着一丝急迫与担忧。
似乎是染上了人心中的沉痛,雍宁也是阴雨霏霏,苏盛薇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美眸中闪过一丝伤痛,阴冷之气迎面而来,虽然有保镖在一旁为她打伞,却还是不时有冷雨飘到脸上,凉凉的。
这是她第二次来柳家,上一次还是在四年前,他救了她,将她带回来悉心的照顾,现在想起来,还仿佛是昨。
真没想到,再一次来到这里,居然会是为他送行,曾经那么温柔清隽的笑脸,那么鲜活的生命,竟然说没有就没有了……
此时的柳家,气氛无疑是十分凝重的,灵堂里唯有白色与黑色,水晶灵柩旁摆满了白色的菊花,柳承曜的遗照格外醒目,英俊的脸庞,温雅的笑容,如此年轻与优秀,叫谁能够相信,他已经永远离去?
柳老夫人一脸的憔悴,她已经哭了一一夜,手中的帕子一直都是湿的。痛失爱子的她,昨日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五雷轰顶,当时便晕了过去。虽然她怎样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此刻,儿子浑身冰冷地躺在灵柩里,又由不得她逃避,伤心欲绝的她一夜之间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柳林姗听到了哥哥遭遇不幸的消息,连夜从瀛远赶了回来,自小这位哥哥就疼爱自己,他的离去,对她的打击无疑也极大,此刻她那一双眼,也哭得红肿了。
柳承曜的朋友们,也都站在一边,垂着头,神情凝重而又悲伤。
而最最沉痛的,莫过于柳次云,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当他闻讯赶到上海,面对的却是儿子冰冷的尸体,儿子身中数枪,死得那样惨!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在他临死的时候,却不在他身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这怎能叫他不伤心?!
在柳次云得知柳承曜是为了救苏盛薇,才会被人害死,他便恨苏盛薇,前所未有的恨!
柳承曜死了,相当于硬生生地从他的心头挖下一块肉下来!
那种撕心裂肺、鲜血淋漓的痛,必须找到一个发泄途径!
所以,当下人前来通报,说有一位姓苏的女士来悼念柳承曜,他的黑眸随即一凝,旋身走了出去。
苏盛薇被柳家的人拦在门外,她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束雪白的菊花,始终不愿离去。终于,面前那重门打开了,她看到的,却是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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