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人把这首歌唱出如此哀伤的语调,在那个低吟声中,像是藏着很多心事,突然回忆起来,竟莫名生出些许心酸。
他会不会正在城里找自己?
容萤把帘子放下,坐回车内。
陆阳这个人有太多的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和他走一起。
等到了襄阳就好了。她宽慰自己,到了襄阳,找到舅舅……一切就能雨过天晴吧。
前路有些灰暗,容萤心中并没有底,但是又别无他法,因为从那天夜里开始,就注定了她今后的人生必须得一个人撑下去。
马车行了两日,天公不作美,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使得行进的速度也变慢了许多。
碍于身份的缘故,杜玉基本上是在车外呆着,容萤独自坐在车内,没有人陪她说话,时间一长也感到十分难熬。
等到第三天日落西山之际,车子才摇摇晃晃进了一座小镇。容萤在窗前望了一会儿,打起车帘问道:“这是哪儿啊?”
杜玉闻声回头,“江陵境内的白云镇,天色太晚了,咱们在这里歇一宿。”
容萤自没有异议,喃喃道:“原来到江陵了。”
她不识路,对这些地名也没什么概念,只听他说是何处,那便是何处了。
街上冷清得很,鲜少看见路人,纸糊的灯笼在风中摇曳,隐隐透着阴森之气。杜玉寻了家客店打尖,要了两间房,先把容萤安置进去。
室内很潮湿,不太干净,但勉强算得上整洁。他一面替她铺床,一面解释:“小地方简陋,缺东少西的,郡主您暂时将就一夜。”
马车都睡过了,再破烂的客栈也觉得无妨,容萤嗯了一声,“我有点饿了,能不能叫他们快些准备饭菜?”
“好好好,您稍等。”杜玉推门往外走,她就在屋里打量,闲不住,伸手四处摸摸看看。
楼下的车夫把马匹交给小二喂草料,旁边还有好几匹枣红马,瞧着膘肥体壮,大约是店中其他客人的。
正瞧着,杜玉提了壶茶折返回来,“已经吩咐小二了,说是还得等个一炷香的时间。您先喝口茶吧,润润嗓子。”
方才喝饱了冷水,容萤没觉得有多渴,不过他已经倒上递了过来,只得接了。
“咱们这么走,几天能到襄阳?”
杜玉呃了半天,含糊道:“……两个月吧。”
“两个月?上次陆阳说一个月就能到的。”
他一愣,忙改口:“唔,那就是一个月了。”
容萤狐疑地瞪他:“到底是几个月啊?你连这个都没把握,之前也没去问问车夫么?”
杜玉挠头打哈哈,“问过,就是忘了,没记清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这人真不靠谱,迷糊成这样,也不知是怎么做上她爹的门客的。容萤无奈地喝了口茶,因为太烫,只小啄了一下,捧在手中暖着。
杜玉眼瞅她喝了,方才起身,“我再去催催饭菜。”
“好,谢谢啊。”
房门吱呀关上,容萤坐在桌前晃荡着两条腿,等得百无聊赖。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渐渐发沉,没来由的开始犯困。
“奇怪……”她揉了揉眼,慢悠悠往床边走,“之前在车上不是睡了一天么,怎么又困了。”
刚要爬上去,脑中猛然一震。
是茶!
茶水有问题!
怪不得之前吃着味道不对劲,难道是有谁往里面加了料么?
容萤强撑着想保持清醒,奈何双腿似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开,神识越来越恍惚,视线里天旋地转,她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晕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到有人走进屋,伸手在脸颊旁狠狠拍了几下,似乎是在确认她是否睡着,不多时又起身离开。
容萤睡得稀里糊涂,再睁开眼时,房内静悄悄的。还是之前的客栈,还是那张床,但头有点沉,因为那杯茶她本就吃了一点,所以转醒得很快。
水是杜玉送来的,想起此前他甚是殷勤的一定要让自己喝茶,必然是他做的手脚。惊愕之余容萤不禁感到一丝恐慌,看来这世间上无缘无故来巴结的人,都没安什么好心。
夜已渐深,她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步子很轻,不仔细听很难察觉。容萤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细缝。
杜玉正在廊上站着,楼下有人往上走,一身跑江湖的打扮,头上一顶大斗笠,遮住了面容。
“你怎么才来!”他压低声音,“我都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信送得那么迟,谁知道你有什么事!”
两人一面说一面进了隔壁房间。
杜玉掩上门,那人懒散地在桌边落座,摘下斗笠,径直提壶倒茶。
“说吧,这么急着找我,到底做什么?”
杜玉转过身,理了理袖子,唇边含了一抹不明的笑意,“我这儿如今有个买卖要同你做。”
对方茶杯才送到口,闻言颦眉,“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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