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坚对一系列的疑惑进行了抽丝剥茧般的推理,渐渐明白了其中的真相。原来一直以来北邙山常有盗墓贼出没。北魏孝文帝的长陵更是盗墓贼的目标。但是盗墓贼害怕长陵里有什么暗道、机关、毒气,因此不敢过分深入。在长期的探测经验下,终于有人发现了长陵真正的墓室所在。于是有一队经验丰富的盗墓团伙用洛阳铲从地面钻探下来。他自以为成功找到了墓穴所在,不料一拔出洛阳铲后,一股毒气冲口而出。这些盗墓贼统统中毒身亡。多年下来,室内空气之所以能够保持畅通,全赖此口。
公孙坚还发现,穹顶一周,由于长期的雨水浸润,表皮都腐蚀了。他高举火把,仔细观察,那块表皮剥蚀了的穹顶,竟然也是五彩斑斓的。上面隐隐画着很多线条和红点,错综复杂。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其他地方也是这样吗?”
公孙坚伸手在圆形棺椁顶上接了一抔水,泼在了门口的室壁上。一时间,被泼到的墙皮嗤嗤地冒起烟来。他定睛一看,也是无数线条和红点交错。
公孙坚更加惊奇,于是一连接了好些水,泼洒在墙壁上。室内硝烟弥漫,十分呛人。很快,硝烟散尽。公孙坚只见壁上赫然写着“拓跋心经”四个篆体大字。心经下面写道:“胡汉交融,必赖此功。”
公孙坚震惊了。还记得师父元翎曾经跟自己讲过“拓跋经”的经法。那是孝文帝拓跋宏赖以从平城迁都洛阳,并在洛阳站稳脚跟,不顾阻挠,强行推行汉化政策的立身之本。公孙坚从一个侧室内拣了两只陶罐,轮替接水,把外面的墙皮都冲蚀了,最后露出了一套完整的拓跋心经。
公孙坚盘腿坐地,按照墙壁上的心经导图,开始运气。调了将近一个时辰,身上的任何穴道丝毫没有涌动。他不免感到十分纳闷。
“是我运气不合法,还是这个心经本身有问题呢?”公孙坚暗想。
他在石室内来回踱步,仔细研究壁上心经:“照壁上所画经脉穴位图,拓跋心经只能这样去练习了。再无别的办法了。”
于是他又盘腿而坐,运气调息起来。调了半个时辰,涌泉穴扑通一下跳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公孙坚暗自纳闷。
可是当他继续运气了一个时辰以后,身上还是毫无动静。
公孙坚说道:“这个心经原来平平,不练也罢。”
他带着白葫芦和红桃子走出石室。
这个长陵里机关重重,白葫芦在前,红桃子在后,紧紧盯牢公孙坚,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了一个宽敞的墓穴腹心。墓穴四周乱石杂沓,几十头狼高低错落地站在石头上,蓝得发紫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耐心地等待头狼兄妹和公孙坚的出来。
公孙坚一出来,所有的狼都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将他们围在垓心。
白葫芦向着狼群中一头毛发蜷曲的老狼拱了拱脊背,前腿崩得直直的。老狼会意,从墓穴一角叼了一个陶罐过来,放在公孙坚的脚下。
公孙坚端起来一看,险些吐出来,原来罐子里是十几只火红色的蝎子。
“白葫芦哥哥,你把这些恶心的蝎子给我做什么呢?”公孙坚问道。
白葫芦用獠牙钳了一只蝎子,贴在公孙坚的右腿伤口处。
公孙坚顿时觉得右腿有种钻心的疼痛,大叫一声昏迷过去。
天光发亮。从墓门外透进来几道强烈的光线。公孙坚醒转来,坐在炕上,撩开裤管,只见一道淤青的痕迹。他站起身来,向墓门走去。突然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原来他的右腿已经完全麻木,毫不听使唤了。他翻转身来,艰难地爬回炕上,这才知道自己中毒已深。
他躺下身子,脑海里想起了过去在公孙庄里的岁月。
公孙坚的母亲程氏,因为公孙坚迟迟出不来,疼痛而死。一年以后,公孙凌虚续了弦,娶了城南的马氏。没想到刚过门五个月,马氏坠井而死。半年以后,公孙凌虚又娶了城北的章氏。不料章氏因为一次跟随公孙凌虚去城外狩猎,被猎豹叼走了。待找到时,已是血肉模糊,一片狼藉了。公孙凌虚悲痛了半年,娶了并州的林氏。这个林氏贤惠勤恳,相夫教子,十分得好。公孙凌虚对其也是百般呵护。可是万万没想到,林氏在回娘家探亲的时候,被着地的闪电劈死了。公孙凌虚郁结于胸,渐渐染上了重疾。后来一个城北吕祖殿里的凝空道长前来拜访。二人在室内攀谈了一天一夜,道长才离开。经此一事后,原本少言寡语的他,话变得更少了,时常在庄内来回踱步,或者在练功房里练功,或者在后花园里健身,或者在书斋里卧读,或者出门会友去,倒看不出有什么心结了。
公孙坚隐隐感到,在父亲的身上,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这种变化,他一时之间又说不清道不明。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元翎师父才是清晰的轮廓的。
元翎师父对公孙坚可谓是谆谆教导,不厌其烦。在他教公孙坚读书认字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在背后盯着他。某种程度上说,公孙坚还是非常畏惧元翎师父的。因为每每他写错一个字,念错一个词,或者哪个地方句读有误,元翎师父是会毫不留情地用戒尺抽打他的。
尽管如此,公孙坚对师父还是毫无怨言。因为他直觉到,这个元翎师父不但博学多识,而且武艺精深。他打心眼里钦佩这个师父。只是奇怪的是,元翎师父至今还没有教过他一招一式,每天无非是教他四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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