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猛地回过身,眼角仍有残泪,“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谢谢你。”
她摇摇头,报以温柔一笑,“晚安,睡个好觉。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阿煜点点头,也朝她坦率一笑,“也许明天不会是晴天,但是终点应该会是蓝天吧。明天……我等你。”
直到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夜融雪还记得,那天夜里阿煜的笑容,月光淡淡笼罩,他眉宇间的刹那风采,耳上金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所有的画面凝结成云雾中回忆的永恒。
观兵临江水,水流何汤汤。戈矛成山林,玄甲耀日光。
猛将怀暴怒,胆气正纵横。谁云江水广,一苇可以航。
夜融雪在围观送别的人群队伍中穿梭奔跑,自己的喘息就像是小鼓咚咚,催促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娇俏的红色身影朝着前方已经走远的大军迅速穿行。
都是她不好,早上居然醒不过来,匆忙洗漱以后揣着帕子就跑出来,生怕错过了和队伍再见的机会。
满脑袋都是快快快,奔跑的时候风呼呼地迎面而来,清晨的风仍是柔和的,带来远方花草的清香和问候。天边云间的光晕是阳光的面纱,长长的骑兵队伍仿佛要行到天地的那一端。
行军时间是铁则,他早上一定等她等了很久,对不起,阿煜……她累得抬不起灌了铅似的腿,额头汗珠滑下和泪水融在一起。难道真的赶不上了?
前方的最后一匹马已经看不见了,她气喘吁吁的怔愣了,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抱头哭泣,嘴里嘟囔着“可恶可恶”。
红衣少女兀自懊恼哭泣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地平线上箭一般奔过来的枣红大马,还有马上武装佩刀的英俊少年,马蹄嗒嗒,犹如一阵疾风,他来到她身边。
“哭什么?我这不是来了!”阿煜利落地翻身下马,低头看向缩成一团的人儿。
她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瞠目抬头,真的是他!!青山银靴,一副泛着冷光的鹰饰铠甲,腰间一把玄铁弯刀,乌发束起,碧骨护额下是英气勃勃的俊美面孔,薄唇边有晴朗的笑意,只道是好一位少年将军!
“对不起,我——”她急忙站起来擦干眼泪,从怀里掏出那条绿绸帕子送到他手里,手腕内侧露出一颗小小的红痣,“你的帕子……我绣了你的名字,你带着,就当作是护身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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