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诚挚的看向我,双眼流露出感激。
“看见了,都看见了!可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你得让人家说话啊!”我扭过头,躲过军官的视线,朝刚子使了个眼色,“这样,你先出去看看病人,我先和这个同志聊几句!”
陈刚会意,气鼓鼓的摔门而去。
“怎么样,兄弟,想不想和我说说?陈刚博士读书读得有一些迂腐,直来直去心里存不住事儿,愤怒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军官的身前,“我还行,有什么话,你想不想跟我说?”
那军官嘴被毛巾读者,想说话说不出,但看我的语气平和,心里油然生出一种信任感,他朝我点了点头。
我把毛巾拿下。
“夏令生记者,夏老师,我知道您也当过兵,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官朝我吐露心声。
“嘘……嘘……嘘……”我用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有什么话,慢慢讲,先说,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你仔细看看?”那军官看了我一眼,用力梗着脖子抬起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军官这一问,让我有些发懵,天生脸盲,我对人的长相往往记不清,但此刻,我仔细搜索记忆,竟然发现他的长相既陌生又熟悉。
“是我啊!想起来了么?那天晚上……”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我把那军官的头按回到枕头里。
047
“当天晚上,我们在大郑家喝酒,给我送信的吴政委的文书,是你对吧?”我双手撑住下巴,把脸凑近,“你不是个文书么?怎么现在穿的制服,挂着是……这是连级干部的军衔吧?”
“对!对!对!”那军官向我露出了恳切的笑容,“夏老师您好眼力,我是个副连长!”
“你叫什么名字?你究竟是吴政委的文书啊,还是个副连长?”我问道。
“都是,都是,都是!”那军官朝我笑了笑,“我是吴振邦……啊不……是吴飞政委的文书,也是他手下的副连长。”
“嚯!吴政委用连级干部当文书,级别可真够高的!”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可你真把我骗了,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就是个小兵,怎么几天没见,成了老兵了?”
“嗨,人靠衣服马靠鞍,加上我又是个娃娃脸,穿上新兵的衣服,当然就……”那军官朝我咧嘴笑,笑到一半又收回了笑容,他的脸被陈刚抓破,可能是感觉到疼痛,“夏老师,我叫张得胜,您喊我小张就行!”
“那得了,张副连长,咱一件事一件事的问清楚,聊明白,先从医院后操场的那堆被烧焦的尸体说起吧!”
“我说!我说!”张得胜恳切的点了点头,“我到医院来,就俩目的,执行两个命令,一个是,及时获取刘长水的动向,另一个是,把已经被污染的尸体销毁。”
“怎么?”我问道,“这是怎么说?”
“有些事儿不能说太细,但我能告诉您的就是,咱们的上面……”张得胜用目光引着我,朝更高的地方望去,“有人下了命令,要求销毁这些尸体,那个高度远在你我之上,他们的命令咱只能执行,不能质疑。”
“不懂、不懂,你说细点!”
“嗨,我都说得这么细了,您怎么还不明白?”张得胜转了转眼球,说道,“更细的如果我知道,肯定跟您说。”
定睛则有转睛则无,我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这么看来,他前面说的这些话,也未必是真的。
“张副连长,如果您不跟我说明白,说清楚,一会儿我就没法子跟陈博士说清楚,说明白,到那时平息不了他的怒火……”我朝张得胜伸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怕我拦不住他。毕竟我和陈刚博士的交情更深一些,我估计我只能保得住你这一时……”
“别啊,别啊!您看,您看我上衣口袋……”张得胜又一次使劲梗起脖子,他努嘴向我示意,“东西都在这个口袋里放着。”
“什么东西?”我问。
“您看!给我下命令的人预估到我可能遇到麻烦,特意给你和陈刚带了个口信……”
我在张得胜的上衣口袋里摸索,又发现一个信封。
打开信封,是两张照片,一张纸条。
纸条上,潦草的字迹写着:“照片给你,以备不测。”
照片上,一张是我妻子挺着大肚子在菜市场买菜,一看就是近照;另一张照片,是陈刚的女儿。
“现在您保得住我了吧!或者说,为了这俩人,你们得想办法保住我、留住我。”张得胜躺下身子,瞬间变轻松,他得意的露出笑容,“哦,忘了告诉你,你媳妇体检结果出来了,据说肚子里是一对双胞胎。”
顿时间,我出现了低血糖的症状,头重脚轻、脑子发晕、视力减弱、呼吸局促,我摸了摸绑着张得胜的绳子,发现绑的很牢靠,于是扶着病床的扶手一步步往屋外走去。
陈刚在病房外,来回踱步,看我出来双手一把抓住我。
“三哥,怎么样?他跟你说了什么?”陈刚问道。
“刚子,麻烦了!”我把照片交给陈刚,“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在干,他们在看;我们涉险,牵连了家人。”
陈刚不知从哪里踅摸来一把手术刀,他几乎是怪叫着,向张得胜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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