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明明是女儿身却一副男人装扮,说她性格粗旷嘛,偶尔又会露出女儿家娇羞的一面,可是转瞬间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像是宫中养的那只波斯猫,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一副自己就是老大的模样,可是真正遇到危险,总是第一个炸毛,一蹦三尺高……
第一次见面就强吻,本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可是看见她靠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某些事情,情不自禁就做了,只想堵住她那张嘴。
“……我从未见过像他那般好看的人,那清润的眉眼,看着就像是蒙了一层灰,让人瞧不清他真实的内心,也从未遇到过像他那样只一眼就让我喜欢上的,只是可惜,他是个短命鬼,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莫言唇角勾起的弧度意味不明。
“我还真想将他捆到山上来当我的山寨夫人,他死的时候,我还哭了许久呢……”长安说了一半才发觉不对劲,自己跟一个外人说这些做什么?
她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说这么多,人家乐意听吗?
长安摆了摆手,眯着眼睛仔细看着面前的青年,她都十八岁了,每每被属下们念叨着她嫁不出去,她心中也着急啊,山下的姑娘们像她这么大,孩子都能蹦能跳了,可是她呢?孤苦伶仃地守在这山上,无依无靠,连个夫君都讨不到。
身为女子,她自然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道理,可是身为一个爹娘早死,这么大年纪还嫁不出去的土匪头儿,这些都成了浮云。
矜持是什么?能当饭吃?
礼数是什么?她什么都做对了,有人给她奖励吗?
再说了,父母都没有,哪里来的命?媒妁?呵呵……那些媒人一听是秋名山的吓得撒脚丫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给再多银子都不给说亲,这让她很是惆怅啊。
土匪怎么了?土匪就不是人了吗?土匪就不要成家立业了吗?他们虽是土匪,干的却是正经生意。
可是抓了很多壮丁上山,那些人不是被吓跑了,就是实在不对胃口,两三句话不和,她眼珠子一瞪,二郎腿一翘,那些人就吓得屁滚尿流,大喊着女菩萨饶命,还有的直接哆嗦着手指指着她,说她有伤风化,实在是无趣,无趣得紧。
只有眼前的这位留了下来。
他容貌平凡了一些,不过这双眼睛倒是生的极为漂亮,身材修长,性子嘛,虽不够老实,倒也算得上温润,还算对她胃口,至于家室……
看他这一身打扮,来头定然不小,家中应该很是殷实,长安眼中放光,那是在想到银子时才会散发的金光。
她轻咳了一声,打算先从其他地方慢慢了解他,最后再绕到她最关心的银子上面,否则开口就提银子,岂不是会把人吓跑?
“公子家住何方 ?”
莫言轻勾唇角:“四海为家。”
长安诧异地挑眉,脱口问道:“你不是周海云的表哥的朋友吗?”
“江湖朋友。”
长安长长的“噢”了一声,又问:“家中可有妻妾?”
“暂无。”
“良田几亩?”
“无。”
……
“……”长安还想继续询问,莫言先一步打断了她的问话,“姑娘,在下孑然一身,姑娘绑了在下来说要在下当夫婿,听闻在下身无分文,可是想反悔?”
这个……长安沉默了,原以为他们劫了个地主家傻儿子,可是现在发现他一不傻,二不是地主家的,这可如何是好?
“在下原以为姑娘是深明大义,不拘小节的女中豪杰,可如今……姑娘是嫌弃在下相貌丑陋无颜,一贫如洗,不愿意嫁给在下吗?”
呃……这个……
确实想反悔,可是迎着他有些受伤的眼神,长安又犹豫了。
属下们再三嘱咐,对待男人一定一定要温柔,就算不温柔,也绝对不能动粗,更不能恶语相向,这样只会将男人吓跑,天下的男人都吓跑了,谁来为她传宗接代?更何况,私心里,对着这样一个沉静如玉的男子,她也不愿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来。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这样陌生的人,却让她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亲近之意。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让她觉得,他就是一个适合坐在书房里捧着书卷看书的文静书生,他的眼眸温润,让她觉得,他就该站在桂树下对月吟诗,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她连下手都不忍心,又怎么好意思说些重话伤他心呢。
长安一边在心中责怪属下还未打探清楚别人的身家背景就擅自将人劫上山,一边在心中打着小九九,该怎么委婉的拒绝才能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别的原因,而不是因为嫌弃他穷而不和他在一起呢?
“你莫要多想,我并非那个意思。”长安斟酌着字句开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是被劫上山的,我岂能……”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莫言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的面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虽一贫如洗,可也是好人家的男儿,如今被姑娘劫上山,清白已毁,姑娘是不打算对在下负责吗?”
“呃……不是!”长安下意识的反驳道,她堂堂一大土匪头,还怕负责任?从来都是她抢别人的份,既然人都劫来了,她翻脸不认人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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