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经一直等到万籁俱静才重新走了出来。他侥幸又逃过一劫,一场血雨腥风的短兵相接总算是结束了。
此时正当黎明时刻,地平线上的红日喷薄而出、气势如虹,淋漓地浸染着苍穹,朝霞絢丽多彩犹如一匹匹的锦缎,层层彩云幻化成泼墨的流光,仿佛画家的一幅力作。
他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衣服被撕成条状,伤口还在流血,但是他满怀劫后余生的喜悦。为了宣誓战利品的所有权,他在藏獒尸体边上留了一张影像,意在有朝一日他要指着这张经典的杰作骄傲地把这段经历告诉自己的儿孙。
五
虽说逃出了魔爪,但是他已经伤痕累累。他用了止血药并用纱布包好伤口,但是依然能看见鲜血渗透出来。他扶着树杆站直身体。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起来:“要说已经摆脱困境还言之过早。必须回到沈庄先把伤养好。”
他再次穿越国境线回到那遍荒漠。但是对眼前令人乏味、空旷的不毛之地不再像来时毫无惧怕。在刺眼日光的照射下,目光所及的荒草、巨石、沙丘都成了一个个狰狞的怪兽,而且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一种不祥、令人生畏的预感笼罩着他的全身: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坚持走出这片荒漠?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完成,他就毫不犹豫跨出沉重的步伐。虽说步子缓慢,每走一步吸口气都觉得像肺似乎要爆炸似的。
路非常难走,到了中午他坐下来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水来补充一下体能。他不敢多坐怕耽误时间,又继续前行;可是走到傍晚他只能借助一根枯枝,脚也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机械地转换,没有知觉地一只放在另一只前面。
天黑了他找了一个洞穴点起篝火躺了下来,那是多么舒适的时刻!他又梦见妈妈给他煮的一碗白米饭。第二天醒来,他似乎再也不想站起来了。但他意识到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那将永远再也不会醒来。不过他想:“即使要死也要等到救了小女孩再死!”所以他别无选择强迫自己必须站起来继续蹒跚地朝前走。
又到了中午,他坐下吃着剩余的干粮。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阵嘈杂喧闹的声音,他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用手遮住日光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一大群黑鹰正在上空盘旋,它们矫捷的身影点缀着昏黄的天空;而其中有一只正张开翅膀滑翔着向他靠近。他能听到它翅膀扑打的响声和咝咝的叫声,能看见它凶恶的圆眼污秽的颈毛,闻到它身上令人作呕的臭气。他想起曾经见过腐肉被叼食一空只剩下一副支离破碎白骨的悲惨场景,不禁哆嗦一下,恐惧顿时抓住他的脑海贯穿全身:“它们很快就会云集围拢过来,等待自己可悲的下场,然后争啄遗骸饱餐一顿!”他敦促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多待一分钟就会增加新的一份危险。于是他忍着巨大的疲惫逼迫自己再次站直身体,但是两条腿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像灌了铅一样。他想把背包扔掉,可是扔掉背包就等于放弃了追求。
到了下午炙热的阳光下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因为身体出现严重虚脱,影子也变得十分古怪;伤口由于常时间感染开始出血流脓,脸肿得像皮球一样,眼睛几乎睁不开了;舌头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苔,喉咙里干得像被烤焦似的;加上强烈的阳光照射,头昏眼花,神志不清,看到的沙石和草木都模糊混沌、一圈圈重叠;身体摇摇晃晃不知道跌到多少次又多少次爬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岌岌可危;但即是听到死神临近的足音,仍然竭尽全力扯大沙哑的嗓音给自己加油:“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达到目的......”
横下一条心,力量自然增加不少。他就是靠着信念和一根拐杖熬过**困苦和精神匮乏,步履维艰地穿过这遍荒漠,终于在夕阳西下重新看到了沈庄。
到了镇中心,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能量被彻底击垮,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衣衫褴褛软绵绵地瘫倒在街的中间。有同情心的过路人准备扶他一把,他却本能地喃喃说:“别抢我黄金......”
六
苏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当他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天花板渐渐清晰了起来。他仔细打量了这间陌生的屋子,琢磨不出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着身子缠绕着绷带躺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僵直酸疼,稍一动弹就痛的要命。他四处寻找,看见一位清秀的中年妇女正在忙活,于是极力硬撑起身子想叫她,可是喉咙嘶哑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别急。”中年妇女听到响声,赶紧过来扶了一把,给他喝了些水,说:“从你背包里的东西来看,你不是一个乞丐,好像是探险的,对吗?”
刘宗经顿时慌了神,忙问:“我的东西......在哪儿......”
“东西都在,你不用担心。”她指指屋子的角落。
“谢谢......”他顿时如释重负,忧惧之状一扫而光,明白自己已经摆脱了噩运。
这时候,她的男人回来了,一进门看见刘宗经醒了显得非常兴奋,说:“没事了!”又问:“你是不是被野兽伤着了?”
“是的。”刘宗经挣扎着起来,感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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