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关键的时刻到了,雅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李
校长,我见过您夫人几面,点点头,没说过话,但我好像在卡尔加利没见到过您。
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街坊。」
李校长冷笑一声:「你当然没见过我,要不然也没这么多故事了。我那时候
已经回国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丈夫,姓文的,小人得志,仗着有份专业工
作,了不起了,欺负我媳妇儿没见过世面,给我带了一年的绿帽子!真是老天有
眼,这么多年了,山不转水转,你们落在我的手里!」李校长越说越激动,声音
都有些发颤。雅琴早就料到,文若这件荒唐事,既然瞒不过自己,多半也瞒不过
李校长,如今事到临头,自知理亏,不由得出了一身虚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
莫为,真是现世报啊!雅琴呆坐了好半天,泪水,夺眶而出。她艰难地开口说:
「校长,我们家确实理亏,对不起您,我给您陪罪了。」雅琴站起来,身体一晃,
差点儿跌倒。她扶着桌子定了会儿神,深深地鞠了一躬,「校长,事情过去好久
了,这些年来,文若一直郁郁寡欢,头发都花白了,虽说他是罪有应得,可我还
是求您宽恕他一次。我丈夫根子上不是坏人,他是个文人,不懂人情世故,顺利
的时候会忘乎所以,做出日后后悔的事情。文若欺负了您家里人,具体情况我不
清楚,但我相信是事实。作为妻子,我也是受害者。我早就该来负薪请罪,可我
没脸,怕见您。今天我厚着脸皮求您放他一马,我报答您一辈子。」
李校长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摇摇头,回答说:「我相
信你是受害者,不是帮凶,但你要记住,你和我,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受害者。
姓文的本质上不是太坏的人,这我也相信。作为领导,我允许部下犯错误,也给
他们机会改正错误。我可以放你丈夫一马,我也不用你报答我一辈子,一夜就可
以。」
雅琴身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又涌了出来。她仿佛回到了那个耻辱的夜晚,经
理办公室里,面对当时的老板杰克。不过,毕竟十年过去了,雅琴早已不是那个
风姿绰约,惹人遐想的少妇。她多少有些不敢确定,深吸一口气,稳住神,问:
「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您是说您可以宽恕我们家老文,但是?」
「我出身在农村,我们老家很穷。男人外出打工,女人守不住偷汉子,不稀
罕。乡下人实在,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得理不饶人。出了这种事儿,处理方法
很简单:谁偷了人家的婆娘,被人家发现了,没的说,把自己的婆娘送过去,让
人家睡一晚,就算两清了,以后还是乡亲,该照应还得相互照应。你明白了?」
「明白了。」雅琴跌坐在椅子上,好像要虚脱了一样,「校长,几代之前,
我们家也是农村的。您说的在理,一报还一报,可咱们毕竟是在北京,现代文明
社会,不能再搞封建的那一套,您说是吧?退一万步讲,我不瞒您,我今年已经
过了四十,说难听的早就人老珠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出钱,给您找年轻漂亮
的。您告诉我,您喜欢什么样的?北京的姑娘多得是,年轻,漂亮,专业,什么
样的都有。」
「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你自己说的,参加工作快二十年了,你
怎么就不知道,像我这样级别的,能缺女人吗?这是一个男人尊严的问题,也就
是现在时髦的心理健康问题,和普通的生理需求无关,你懂不懂?」李校长摇摇
头,叹口气,沉下脸,继续说,「当然,我不勉强你,你自已想清楚,你是个聪
明女人,我相信你们夫妻关系不坏,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如果你不愿意,
没什么,你们家老文继续做他的副教授,或者跳到别的学校去,我找不出其它的
茬,拿他也没办法。你们好好想想,再商量商量吧。」
雅琴仿佛落进了冰窖,浑身颤抖,但她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校长,求您
通融通融,我做了四十年本份人,您说的那种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啪地一声,李校长拍案而起:「难道我就不是本份人?告诉你,我回国之前,
一直做的是本份人,我又得到了什么?」李校长对着雅琴,怒目而视,过了许久,
才慢慢坐下来。雅琴还在胆战心惊,李校长却忽然笑了:「你也别太想不开,你
有钱,很好,可是在中国,远远不够。你有钱,可我有权,在咱们中国,有权的
日有钱的,天经地义,对不对?我看你虽然是半老徐娘,可还是风韵尤存嘛,洗
干净了上床,应该还是有搞头的。瞪着我干嘛?我告诉你,别胡说什么做了四十
年本份人。你们外资企业,我还是了解的,你们外企女职员,说白了不就是高级
妓女,洋人床上的鸡嘛?怎么,没话说了,点到痛处了吧?」
十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雅琴的眼前:经理办公室,昏黄的灯光下,一个
凄苦无奈的少妇,站在宽大的老板桌前,弯下腰,解开套裙,把连裤丝袜和内裤
褪到膝下,然后,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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