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饭店依崖而建,从海底陡峭的崖壁攀升至水面以上5千米的崖顶,总计万米高的饭店在飞行器上俯瞰形同一只海龟爬上了悬崖。
现在是凌晨,我和魅可以清楚看到断壁饭店隔海变幻的忽亮忽暗的灯光,如同灯塔标示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此时我和魅如果从陆路乘夜班公交肯定是午饭时间已过,何况现在是凌晨我们俩看海兴致未尽;如果想要走近路回到饭店,只有潜入海底在晨雾升起之前回到饭店吃上早餐……我问魅:我们要是从海底回到饭店,怎么样。
很明显,问魅是没有必要的,因为魅的皮肤组织与戴是同一类型,未发现有体液渗漏的现象,并且,魅有多场水上漂的惊险动作需要她完成,之前卡在设计之初就将特色的材料加入魅的皮肤组织。因此,戴通过海底隧道成功逃脱先例说明,卡已掌握此等技术。那么,魅会不会重滔戴的覆辙,采用雷同的方式逃脱呢,卡没有进一步说明,有可能戴的逃脱是卡制造的假象,迷惑视线而已,让我以为戴此时正在非洲度蜜月呢,其实早已落入他的手中;我有时真的不敢想戴的事,总是往好的地方期望这件事。魅的事在我手头还未解决,更是不能再想起戴的事了。目前,问题是如果有人提醒了魅,她某天突然也意识到了她的未来,那么,她会怎么样呢,像莱让我伤心,像戴一去不归吗……可是谁又会告诉魅呢。没有,首先我不会告诉她。
魅迅速脱下秋裤,对我说:我不想海水把秋裤弄湿了。然后一跃跳入漆黑的海中。我说:魅,等等。——我需要时间,因为我要按步骤脱掉衣服,塞上鼻塞,才能投身海中同鲸鱼一般潜入深海,因此需要在出发前浪费装备自己的时间;不能像魅那样说走就走,立刻在冰冷的海水里面游动。因此,魅从巨浪中重新返回岸边等我磨叽几分钟……魅腿此时挂上了反光的蓝水滴,这是油脂海豹皮构造的结果。
此刻凌晨深夜刮着阵阵海风,略过我脱掉衣服的人皮,哆嗦不止,上牙打着下牙,好冷呢。我盯着魅腿哆嗦,不能冒然下水了。魅催促说:走吧,我想在晨光中上岸看看指甲油涂在脚趾是不是让脚变漂亮了。
不能再等,魅有点急了,所以,我跑步冲向海浪,随魅跳入冰凉海水之中。没过多久,我的腿肚子好像在抽筋,用手摸去,团缩成扭曲变形的硬块,不能用腿荡起双桨了。这样便远远落在魅的后面,发动机突然熄火。
魅回脚摆动叫我,但是我停滞在同一水域感觉打针一样的疼痛。魅觉出我有问题了,于是翻身向我游回,贴近我抽筋的硬块部位查看,然后不停发笑:怎么这样呢,扭曲成疙瘩,很厉害的硬结,怎么回饭店呢,脆弱的机体啊,什么破腿啊。——我在水下与她强颜欢笑,只能这样,不能与魅较真,目前这个腿抽筋需要时间解决,有一种按摩的对策,就是使劲拍打着抽筋的部位,有所缓解之后我便伸直腿说:什么好笑的,笑我腿现在残废没用吧,但是腿有时的灵敏和丰富的感知随后就可明鉴,到时告诉你,我腿在耐力和外部感应刺激的神经,可以察觉不易察觉的外部侵入,自我防御能力的超强……魅说:超什么强。
魅说着,腿一伸一缩僵硬不连贯地发着咯咯笑,正如踢踏舞在水里的伴奏。——这叫灵敏吗,现在游都游不动了,怎么去感知防御呢,小赤佬,没我,休想回饭店,喝海水一晚上像个鼓气的刺豚。说完,魅贴紧我脚掌,一股推力,80节的速度向前推进……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怎么和魅在海水里讲话了,海水里是不能张开嘴讲话的,如果张嘴吧唧吧唧讲话,一会就喝个肚饱——与魅交流的方式不止发音交流一种,魅启用了脑电讲话方式,因此不用多费唇舌发音对话。不过,我建议魅尽量少用脑电对话方式,因为观众在脑电方式的情况下会感到画面一片空白,这种方式跟没讲话是一样的;观众是不明白脑电之中反映的词汇意义,因为隔着一层银幕的影像,这种脑电方式不适用,对方是接受不到你想传达的内容,因为必须由听觉神经才能被接受。魅要是形成脑电会话的坏习惯,表演就会不自觉运用,以为自己讲过台词,其实没有发音讲出台词,对观众而言,等于没说,等于演员正在自己内心独白。
于是,导演要骂:怎么回事了,神经兮兮不讲话,又忘词了吧,昨天我还在强调,记忆要与你的情感融合,这么多多人等着你,我的小姐,你能不能发音讲话——灯光,我气急了——熄灯。
因此,我平时尽量和魅讲明话,今天可不行,不得已在海水中泅泳是不能发话的,只能启用脑电的暗语与魅交流,不然不明白对方的意图,一会就喝个肚饱,待返去断壁饭店时就没时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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