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天,生意不好,只赚了几十块钱。回到程家村,亚亚愁眉苦脸的找到程黎平,说:“平哥,怎么想个法儿,给我哥送点饭啊。这都两天了,不被警察抓到,也要活生生饿死了。”
程黎平大吃一惊,道:“地窖这么近,送不了饭吗?”
亚亚急的眼泪都出来了,道:“送不了,有架遥控无人机在我们家屋顶上看着呢。”
程黎平走出来一看,果不其然,一架银灰色的无人机悬在桐树上方。“没事,入夜了我想办法给红彬送点吃的。”程黎平回到屋里,淡定的跟亚亚说。
亚亚放心的点点头,先回家了。
程黎平吃过晚饭,换上一身黑色衣服,从小推车上拿了一堆水果,佝偻着身子,沿着墙根往屋后走。这种无人机他很清楚,执行的是监控任务,夜间识别度并不高。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绕过墙角,把水果丢到地上,整个身子趴在了地上,一步步的往前挪。挪到地窖边上,程黎平轻声叫了一声:“红彬。”
地窖里没有回应。程黎平又叫了几声,才传来程红彬有气无力的回答:“平哥,我快死了。”
程黎平扒了一条缝,把水果一个个的塞进地窖,道:“先垫垫肚子,等风声过了,去南方避避。”
有了吃的,程红彬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边吃一边问:“我爸没事吧,我妈呢,亚亚呢?”
程黎平道:“没事,你安心躲着,过几天就自由了。”
自由,哪里来的自由?程红彬吃着吃着,低声呜咽起来。就算风声过了,他也是个不能露面的人了。不能住酒店,不能买车票,只要露出身份信息,就会被警察追捕。
程黎平吸了口气,语气坚定的说:“红彬,相信我,我会帮你洗脱罪名的。”
程红彬不说话,过了几分钟,才强撑着说:“我没事,平哥,帮我照顾爸妈。”
程黎平答应了,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家中,刚进门,看见老爸正蹲在门口抽烟。没等程黎平说话,老爸抖抖烟灰,问道:“红彬在地窖里躲着,是不是啊?”
程黎平点点头,承认了。
老爸沉默片刻,继续问道:“你去给他送吃的呢?”
程黎平又点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爸解释,毕竟程红彬头上的罪名,是要判死刑的。
老爸抽了几口烟,把烟头丢在地上,道:“前天夜里我就知道了,你们从屋顶上下去,我听见动静了。孩子啊,你做什么事,爸都不拦你,可是你一定要记住,别干犯法的事。”
自打程黎平记事起,老爸就没有这样苦口婆心过,程黎平鼻子一酸,道:“你放心,爸,我知道我在干什么。红彬是被陷害的,我不会给您脸上抹黑的。”
老爸没说话,看了程黎平几分钟,回房里休息去了。
程黎平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矛盾。不管程红彬有没有罪,自己帮着他藏匿起来,本身就属于违法行为了。如果事发,势必要牵连到自己和父母。可是,不这样保住程红彬,放任他被卢所长害死,那样就对了吗?程黎平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如何两全。回想起前几年的经历,浑身都是冷汗,他不想再让那样的惨剧发生,尤其是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把卢所长那批人拉下马。坚定了这个信念,程黎平也不再想别的事,安心睡了。
之后的几天,那几个便衣警察,依然每天跟着程黎平在城西的大街小巷穿梭。警方全面监控了老程叔家的电话,见毫无线索,也开始放松警惕,撤走了遥控无人机。如此一来,程红彬终于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心里的激动真是难以述说。
老程叔两口子从亚亚的异常表现中推测出了程红彬的藏身处,但两人谁也没有声张,更没有见程红彬一面。他们用这种近乎残忍的方式,表达他们对程红彬的失望。亚亚夹在父母和哥哥中间,委屈的眼泪不知掉了多少。
这天是周日,程黎平扶着小推车,站在一家沙县小吃门口,看着一辆辆旅游巴士开往桃花仙山,才明白已经临近清明节了。
桃花仙山在城西十公里外,是一片低矮的山丘,上面种满了桃树杏树。每到这个季节,花朵攒簇,甜香扑鼻,早在多年之前,便被旅游局评为黎城旅游胜地。程黎平还记得自己考上重点高中那一年,老爸带着自己去桃花仙山采摘桃子,没想到转眼间,已经十年过去了。
这,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也像自己这样,满是怀念和感触呢?
程黎平叹了口气,把小推车靠树放下,走进沙县小吃店里面,要了瓶哈尔滨啤酒,又叫了一碗鸡蛋面。店家把啤酒拿上来,递给程黎平一个一次性塑料杯。程黎平痛痛快快喝了半瓶酒,才看见对面坐的竟然还是个新认识的熟人。
“哟,杜队,这么巧啊。”程黎平调侃似的说道。
在这里遇见杜德永,他可不信真的有这么巧,今天没有便衣警察跟梢,原来换成队长亲自出马了。杜德永没好气的看了程黎平一眼,道:“程老板,是很巧,你天天在城西做生意,发财了吧?”
程黎平哈哈一笑,道:“混日子,勉强温饱,要不,杜队帮我买个单。”
杜德永哼了一声:“没这个荣幸,我们也没这个交情。”
程黎平故作惋惜的啧啧嘴,说:“当官的果然最无情,好歹我也是纳税人呢,人民公仆请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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