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平回头看一眼田梓橙,感激的点了点头。田梓橙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半是关心半是矛盾。程黎平没时间去想这些,因为他看见那个逃跑的小混混又回来了,而且还带来几个背双肩包的同伙。程黎平皱了皱眉,以为背包里还是钢管,正想主动出击,却见一块砖头横着飞过来,正落在马六的脑袋上。
“哎哟,我操!”马六捂着脑袋跳了起来。
闯了祸的混混一边道歉,一边拿砖头乱扔。吃瓜群众们原想看个热闹,结果却接连中招,纷纷四散着逃开。程黎平护着田梓橙左闪右躲,而最倒霉的马六往哪里跑都不是,硬生生被砸晕了。双肩背包并不大,盛放的砖头也有限,几个混混眼看着砖头扔完了,也没碰到程黎平一根汗毛,哪里还顾得上马六,一窝蜂的回去找王老三报信儿了。
程黎平打电话报了警,让杜德永派人带走马六。待众人都散了,田梓橙红着脸问道:“你没事吧?”
程黎平强忍着后背上的痛楚说:“我没事,谢谢你了。”
田梓橙勉强笑了笑,看看远处等着的苏菲和刘佳宜,道:“那我回去了,你去看看医生吧。”
程黎平靠着护栏站定,慢慢挥了挥手。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请田梓橙吃个饭,把误会讲清楚,可转念一想,自己不知道又惹出了什么麻烦,还是别连累人家小姑娘了。
回到家,程黎平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面,这才发现背后被打过的地方肿成了一条直线,长度将近二十公分。创伤周围黑中带紫,显然是淤血。换过衣服,程黎平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陪着父母吃了晚饭,然后去村子里的诊所擦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
诊所的医生也姓程,年纪比程黎平的父亲还要大上十几岁,头发花白,戴了一副老花镜,边给程黎平上药边叮嘱:“年轻人,少打架,火气上来,要出人命的。”
程黎平唯有苦笑,今天这场架,他真是打的糊里糊涂,完全不知对方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正纳闷间,杜德永的电话打进来了:“认识王老三吗?”
程黎平说:“听说过。”
杜德永的口气不太轻松,道:“下午那个人叫马六,是王老三的手下,你什么时候得罪王老三了啊?”
程黎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敷衍道:“这我哪知道,兴许眼红我水果卖得好呗。”
杜德永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人家拔根汗毛也比你财大气粗,怎么可能把你的小生意放在眼里。“小心一点,他大哥是市局副局长,二哥是黎城首富,你惹不起。”
程黎平没接话,心里有些不爽,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难道还委曲求全不成。
杜德永似乎知道程黎平在想什么,又安排了一句:“就算他找茬,该忍还是要忍一下,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程黎平笑了,感情杜德永不是让他委曲求全啊,原来是要自己主动把脸递上去让人打。
“你这话,好像不应该是警察说的啊。”调侃归调侃,程黎平心里明白,杜德永是为了自己好。
杜德永叹口气,说:“没办法,一切为政治让路。最近一段时间,全市都要围着拆迁工作展开,一旦发生什么违法事件,全部从重处理。”
程黎平笑笑,说:“那马六怎么说?”
杜德永哑口无言,过了几秒才说:“已经放出去了。”
程黎平挂了电话,从诊所回到家,静静坐在屋顶上思考。隔壁老程叔家里依然熙熙攘攘,一大群村民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要把抵抗拆迁的斗争进行到底。程黎平抬头看看那棵活了几十年的桐树,枝叶繁茂,最顶梢上有几个废弃的鸟巢。
避让显然无济于事。王老三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先下手为强似乎也不是个好办法,毕竟王老三的大哥是公安局副局长,万一把他打出个好歹,自己也免不了牢狱之灾。上次把王老三打成那样,他没有让自己大哥出头,已经够尊重江湖道义了。
当程黎平为此发愁的时候,王老三也被王敦儒叫去了。王敦儒有滋有味的品着茶,正坐在那张名贵的桃木椅上看电视。超大的液晶显示屏里,黎城市市委书记谭家霖正在万通市场考察。
大哥没发话,王老三不敢坐,讪讪的站在那里。等王敦儒喝完一杯茶,才叫了声“大哥。”
王敦儒点点头,很温和的问:“马六是你的手下?”
王老三不敢说谎,低着头不说话。
王敦儒又问:“他下午打人,是你安排的?”
王老三还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连小腿都开始抖了起来。
王敦儒笑了笑,继续问:“又犯老毛病了,不弄出点事心里头不舒服?”
王老三绷着脸,小声道:“大哥,这事儿不怪我,姓程的那个王八蛋,上次差点把我搞死。”
王敦儒猛的一甩手,陶瓷的茶杯就砸在了王老三的脑门上。王老三捂着额头,一步步往后退,鲜血从他的指缝里哗哗地流下来。“闭上你的狗嘴,”王敦儒像疯子一样破口大骂,“从小到大,没让老子省过心,上次搞出那么大的事,连老子都跟着倒霉,要不是到处花钱托关系求情,你早就吃枪子了,还他妈成天给我惹是生非?”
王老三被骂懵了,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一个字也不敢再说。王敦儒满肚子的怒火还在延续:“你瞧瞧你那个样,烂泥扶不上墙,帮你弄了个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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