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夜晚,夏漭为了放松自己的神经,总是驱车到三环路口的焰火歌舞厅去狂欢。因为他是这里的会员,用不着掏钱买票,便可从容地昂首而进,多少能够找到一点贵宾般的感觉,心理大为受用。
夏漭拾级而上,径直走向厅角的一方小桌,服务员张欣欣便托着盘微笑着送过来一杯扎啤、一袋爆玉米、一袋薯条,微微地欠欠身,优雅地打个请的手势,“夏大哥,您慢用。”
夏漭轻轻地碰碰她的秀发,“跟我还客气?”
她扭头冲夏漭娇嗔地一笑,缓缓地转身离去。
舞池里已经人头攒动,年轻的男男女女踏着鼓点,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时而发出尖厉的哨音。
夏漭走下舞池,挤进人群中,随着旋律而舞动。
陌生的人和陌生的面孔,让人们无所顾忌地将肢体语言发挥到了极致。而迪厅是人越多越有意思,光线越暗越有意味,因为男男女女在身体互相碰撞中而亢奋,在似无意而有意间地触摸中而恣情放纵。
在这里可以让激情飞扬,让青春燃烧。然而岁月却是无情物,夏漭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嘘嘘、大汗淋漓,只好躲躲闪闪地出了舞池,吃着欣欣送过来的一碟水果拼盘,看着舞池中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为何物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心里感觉到好象失落了些什么,空落落的,一丝感伤爬上了眉梢。
夏漭明白了,三十大好几岁的他不适合在这种场合里消磨时间,但不进酒吧,不进迪厅,他又能到哪儿去----去打发他内心的孤独,去宣泄他压抑的情感,去释放他生活中的压力?
夏漭回头想想,这种无规律的生活可能是因为一个同事的到来,从而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吧。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98年的夏天,业务处长陶之明召集单身干部开会,说是有一名叫高是之的新同志分到了情报资料科,希望大家继续发扬好风格,帮助新同志成长,争取今年取得更大的成绩。
其实处里各科编制早已经超标,今年又没有要人的计划,对于空降而来的他,大家一无所知。
陶之明处长接着说大家要在生活上帮助他,首先要解决好他的住宿问题,说时用目光向大家扫视了一圈,似乎是不经意地落在了最近才调到处里的通信参谋身上。
那时,处里单身干部恰好是一人占据一间宿舍,谁也不愿意再有人杀进来与自己同住,何况处里领导曾经在大会上表过态,要给单身干部创造好谈恋爱的空间。
通信参谋一碰到处长的目光,急忙站起来说:“请处长放心,生活上我们一定把新同事照顾好。”
陶处长一见他表了态,就说他是好样的,最后又说了几句鼓励团结的话就起身离开了。
处长前脚一走,通信参谋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夏漭打他的手机不接,呼他也不回电话。
夏漭等到10点半,科长朱佳美一再催促,他只好离开办公室急冲冲地赶去接高是之。
当他跑到单身宿舍楼前,远远就看见一位穿着军装的大小伙子,孤零零地站在一辆绿色吉普车前,他一边跑一边喊“高是之”,但那人看着他并不答话。
夏漭提高了分贝再次高声喊道:“高是之!”那人不仅没有回答,反而转身钻进了车里。
夏漭有点生气,跑到车前又喊了一声“高是之!”
这时他耳边好像突然炸响了一声低沉的闷雷,“到!”
高是之举手行了一个军礼,喊道:“首长好!”
夏漭从没有享受过这种礼遇,想自己一个小小的参谋,“首长”二字怕是担当不起,尴尬地笑了笑,向高是之摆摆手,提着他的行李往宿舍走。
夏漭走了十几步一回头,见高是之并没有跟上来,忙向他招招手。但高是之并不理会,依旧站在原地行着军礼。
夏漭不得不喊了一声,“过来”,可高是之还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就只好跑过去草草地回了一个军礼,他才提着东西跟了上来。
夏漭问高是之老家在哪里。
“北京市”,他的回答让夏漭大吃一惊,这他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进了宿舍楼,夏漭去敲通信参谋的门,但没有人应,再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
夏漭本想等到那家伙在他的房间露了面,再把高是之的行李塞进去。但他终究狠不下心来,就带着高是之进了他自己住的宿舍。
夏漭万万没有想到,几天后朱佳美科长把高是之安排进了他的办公室,看来他俩吃喝拉撒睡一天二十四小时全要绑在了一起,就算是最亲密的恋人也不过如此吧?
上班后,每天高是之走得比夏漭早,可当夏漭走到办公室时,门却没有开。
高是之总是站在过道里,等着夏漭开门。夏漭顺口问道:“没带钥匙?”
高是之只嘿嘿笑,有时也说:“带了。”
打扫卫生时,高是之不是坐在座位上如老僧入了定,就是站起来缓缓走出办公室,偶尔也会开口说句话,但却会把人气死,“夏参谋,我帮你打扫?”似乎这活是夏漭承包了的,他嘛,是来工作的,打扫卫生这等小事自然用不着他动手。
夏漭若说好呀,高是之并不马上动手,先左看看右看看,慢悠悠地晃动着身子走过来走过去,碍手碍脚不说,还绕得人心烦。等夏漭把办公室完全整理干净后,高是之还没有选到称手的工具。
此后,夏漭再也不敢劳高是之的大驾了,他也觉得理所当然。但高是之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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