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沈安瑾由着太后上前查看,似是意识到什么,想要用衣袖掩盖手臂,然而这一细微的动作却叫太后尽收眼底。
只见太后一把拉过沈安谨的袖子,又是将她的衣袖隆起,“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太后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只见那只绯红的手臂上有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是抽打的痕迹,吉氏的眉心曲折成川,浑浊的眸中隐隐渗出怒气。
这个小辈她初见便觉得投缘,是以常常叫进宫里来陪伴自己。却不想性子柔弱到底是要被欺负。自己当初不也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才熬到了今日这个地位。
她见惯了腌臜事,现在却容不得!
“没什么……”沈安瑾慌忙抽了手,此刻太医正好赶来,便开始上药包扎。
“你来说!”太后转向赶来的太医,这太医慌忙应允,仔细查看后才深深的跪下道:“启禀太后,这伤口似乎是……似乎是……”
“有话快说!太后面前也敢吞吞吐吐!”一边的净璃嬷嬷出声斥责道。
“是……”太医抬起袖口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据老臣多年的经验,此伤口似是硬物抽打而成……”
“多久了?”太后的声音陡然升了一个音阶,睥睨着跪在地上的满脸冷汗的太医,神色宛若凝霜。
“似有半年之久……”太医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沈安瑾收敛起面上的神色,转而眼角泛出点点泪光。
半年之久,乔逸南出门去也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太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片刻,她的眸光转向沈安瑾,便见到她垂首抿唇,杏眸眼角绯红,梨花带泪很是悲怜……
轿辇行至御花园,早春虽然还有些冷,但已然有许多树是花骨满枝头,嫩枝娇黄泛绿。沈安瑾倚在轿辇的靠背上,柔荑微微撑住有些眩晕的额头。
太后能够为自己撑腰自然是好的,可是,自己的倚仗如果是旁人的话,也就不会一路从一个普通的士官升到特a级的特工,专门执行最为棘手的任务了。
她的倚仗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想到这里,她的眉眼间流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来,那是经历了许多次的出生入死之后才能锻炼出来的!
鸦翼般的睫毛轻颤了几分,露出褐色深沉的杏眸,如今用着这身体的,是她安小小!
轿辇转过柏翠园,便见太液池一汪翠色的碧水,朱漆蜿蜒的水上长廊之中,一个身影正朝自己飞奔而来。
“逸王妃,逸王妃,德妃娘娘宣您觐见呢!”
德妃,沈安瑾双眉紧蹙,不知道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她弯了嘴角跟着内侍走去了德安宫。
经过了几处深深的宫门之后,内侍带着自己在德安宫的正殿门口等候,面带嘲讽的看了眼自己:“逸王妃稍后,咱家进去禀报。”
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德妃才宣了自己进殿。
这算什么,先磋磨磋磨自己的性子?沈安瑾面上微笑,心中却转过了千百道的心思。
“你来了。”德妃坐在正位上朝自己颔首,面上却没有太后老人家见到自己时的那副欣喜的样子。
“见过母妃。”沈安瑾躬身行礼。
“起来吧!”德妃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说因为你,太后宣了太医,怎么?身体不适吗?”德妃忽然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却凝重。
“回母妃的话,不碍事的,就是不小心,身上有些伤,擦些药就好了。”沈安瑾直视着德妃的眼睛,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倒要看看,这个婆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什么?身上有伤?”德妃的神色仍旧淡淡的,好像这件事情跟她或毫无关系一般。只是心中却不免讶然,自己的媳妇一向懦弱,似扶不起的阿斗一般。怎么今日回话都爽利起来了?
不过,告状告到了太后那里去,当她这个婆婆不存在吗?想到这里,德妃的脸色白就有些阴沉。
“不过是几个下人不懂事,母妃不必挂心。”沈安瑾心中微定,看来这德妃真是不喜欢自己呢,还好平时里接触不多,也无需害怕露出了马脚。
“哼。连个下人都整治不好,南儿的府中乱成了什么样子可想而知。”德妃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沈安瑾的厌恶了,“陈嬷嬷,你跟着王妃回去,帮着王妃调教调教下人,免得南儿回来了还要分神。”
应声出来一个约有30来岁的妇人。
“多谢母妃关心。”沈安瑾倒是无所谓,多个人吃饭而已,又不用她赚钱养家,更何况,否了她的意思,也不过就是斗上一番了事。
难道她还会输不成。
“你回府准备一下,马上就是太后的寿辰,南儿约莫再有十几天就要折返了!”德妃又不动声色地说。
乔逸南要回来了?沈安瑾这才有些愕然,那个便宜丈夫……她很快冷静了下来,随便怎么吧,反正再有几日,她就要离开了。
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定要在这几日之内,为逝去的沈安瑾的孤魂报仇雪恨。
德妃之后就端了茶。
沈安瑾便领了那个叫陈嬷嬷的妇人一起走。
刚刚出了德妃的宫门,便有轿辇来迎接:“逸王妃吗?太后娘娘叫咱家接了您好生送回府去呢!”
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子如墨般的衣袂翩翩,腰系明黄色拓纹腰带。青丝长发冠起,面若冠玉,俊美雅然,一双凤眸幽深狭促,菲薄的唇角扬起一个摄人心魂的弧度,仿佛任何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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