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任得敬的家伙所谋划的计策只能以疯狂来形容,但是仔细分析的话,倒是并非
没有成功的机会,甚至成功的机会还不小,方方面面都被他考虑到了,称的上算
无遗漏。
的确,西夏给人的印象上面就是党项人的国度,当权的一定是党项人,仿佛
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但这其实也是一个观念上的盲点。梁氏当权的时候,没有人
把他们当成汉人看待,但是他们其实就是汉人。
想必这个情况给了某些野心家的启发。而现在党项族群在战争中已经不可避
免的踏上衰弱之路,这又让某些人看到了机会。
「某家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你们能够如此之快的赶来。」任得敬面露苦笑,
所有的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脱离轨道,但是唯一的变数,而且是致命的变数,
就是他没想到唐云韩月竟然会横插一脚,如此之快的看破了他的布置,并且能这
麽快弄来如此之多的人手。
若是只有他们俩人,他有一种方法可以阻止他们。但是多了这数精锐兵
马,他费尽心力调集人手,却仍处于下风。他看得出来,唐云韩月带来的足有六
七人,装备精良不说,看气势都是武勇出众的战之余。而自己人数上已经处
于劣势,士卒战斗力方面可能也没法比,唯一依仗的便是地利,真要动起手来,
他们要硬闯渡河,真不一定能拦得住他们。除非是放火烧毁渡口,但是火势一起,
难保不被在野外游荡的辽军拦子马发现,到时候又平添很多无法预料的变数。
他之所以费这麽多口舌,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说动唐云。毕竟自己曾是李清的
旧部,不算外人,而且他们是李清的后代,包括他自己都是为了继承李清遗志,
只不过方法不同,闹到刀枪相向绝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而且说起来,唐云应该
和宋朝没有什麽感情才对。
无论如何,他不想和他们打,更不想伤害李清的后人。当年李清对自己有恩,
若他的后人伤在自己手中,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我们若是硬闯,你是打算动手了?」韩月不客气的低声威胁,他看得
出自家场面占优。凭面前这些江湖马贼想要拦住他们,只能是痴人说梦。
「我们之间,没有动手的理由。但是你们忍心看着令尊大人的遗志就此破灭
不成?」
「宋兄,哦,该叫你任兄才是,你这番计策说的确是天花乱坠,若是成功,
确实有可能成就千古之名。」唐云的神情让任得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观察唐云
的神色,确定他刚才确实动摇过,这说明自己的话并非没有效果,但是此刻又恢
复了平静。
「但是某只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请讲当面。」
「以某家猜测,西夏军中现在多有汉军,撞令郎、泼喜军,以及新组建的对
垒军都是汉军。这些都是现成的汉人力量,一旦任兄成功挑动辽宋开战,想必仁
多保忠许诺的是让任兄统领这些汉军以酬功。」
唐云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
「任兄凭什麽肯定仁多保忠会信守承诺而不是卸磨杀驴?而且,仁多保忠并
非国相,更非夏,他凭什麽说让你领军就能让你领军?」
「仁多保忠视我为心腹,以此机密大事托我,足见其对我的重视。此人也是
个野心家,要想成就霸业,必须广纳良材以为羽翼,只要我能一直在他面前展现
出足够的价值,只要我能让他觉得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鸟尽弓藏。」
「是吗?可是我听说这些汉军,已经被调入别人的麾下了。而且任兄是没有
机会再夺回来了。」唐云悠然说道。
「什麽!?唐老不会是危言耸听吧。」任得敬脸色微微一变。
「这等雕虫小技,在任兄面前毫无意义。是不是事实,任兄只要自己留心当
会知道。某曾执掌一品堂,在夏军之中颇有耳目。现在虽然不干了,但是有些事
只要是想打听,最多费点事,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便是真的又如何,能调走自然能再调回来。」
「西夏不是大宋,将不专兵。而且我却不知汉军调入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的
麾下,任兄凭什麽把人从他们手里要回来。休说是任兄,便是仁多保忠也做不到
吧。」
这回任得敬的脸色是真的变了。
「唐老是说笑吧,阿埋和妹勒已经失宠了,他们二人败军辱国,阿埋还有
伤在身,有何能力再执掌军权。仁多保忠亲口对我说的,这两人已无能力再掌朝
政,梁太后也已对二人起了厌弃之心。」
「哈哈哈,就在任兄说这番话的时候,仁多保忠以放牧为名,领军正前往天
都山。任兄知道在那里等着他的是谁吗?」
「难道是……」任得敬脸色再变,他知道这些情报是不可能随口编出来的。
「梁氏对阿埋和妹勒起了厌弃之心,但是讽刺的是,二帅也因此次大败对梁
氏起了异心。眼看军权地位不保,二人岂会坐以待毙?西夏,终究是以各大部族
为基础的国家。几个大部落的首领一发话,大树也要摇三摇。既然对方不会坐以
待毙,仁多保忠一贯喜欢投机,再加上他本身也和阿埋、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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