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市的夜晚,月色妖娆。
牛山岭镇西一栋普通民宅。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孩正低头看书,圆溜溜的乌黑眼睛,一目十行,明显心不在焉。
她叫心桐,不知天高地厚的卫心桐。
心桐正在卫校读书,成绩一般。不是她脑袋笨,而是她脑袋不专心。
所以她妈看她看得严。有妈在身边,女孩看书的眼睛目不斜视。妈妈不在,书上的铅字是蝌蚪,游来游去,迅速游出了视线外。
时间分秒过去,书房外却毫无动静?
今天,妈妈去哪儿?
心桐心急,合上课本,封面斗大的内科学呈现面前。
女孩顿住,迅速挤眼,孩子气的冲内科学说声“不用理你了”立即起身出门。
出门不忘带上书房门,把温暖的灯光留在狭小的书房里。
客厅漆黑,她定定眼神,静等暗适应之后,借着室外的月光,摸到电灯开关,捻开,室内顿时亮堂如昼。
小脑袋东张西望,不见妈妈,心中咯噔直沉。
客厅门虚掩。
出门,愣住。
她的妈妈怎么了?又坐在小院内发呆,蜷曲的身影融入朦胧的夜色里,格外孤独无助。
正值冬夜,室外阴冷,寒风刺骨。
坐在那里该有多冷!
“妈。”女孩心痛,“回家吧,别冻坏了。”
她一手扶妈妈起身,另一只手顺势拧起妈妈刚刚坐过还留有体温的小凳。
“心桐,她走了,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们。”妈妈低喃。
谁走了?心桐怔住,认真腹绯,释然。
谁也没走,又是妈妈陈芝麻烂谷子的过去。
心桐心里着急,她妈这段时间常常这样魂不守舍,莫非患上老师说过的阿尔茨海默病。
她的妈妈,人称卫老师,小学老师。
爸爸是谁?心桐不知,在她记忆中压根儿没这个人。
小时候,看过巜西游记》,她问过妈妈她是不是也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
妈妈摇头,她懂,那是不是的意思。叹息,她就不懂了。再追问,妈妈流泪了。
她以后尽管很想再问,但再也不问,别人有爸和妈,她只有妈一个,她不能让妈伤心坏了,伤心没了。
“妈,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好不好?”回家后,她小心地说。
“今天是绮菲阿姨离开我们的日子。”妈妈答非所问。
“绮菲阿姨?谁呀?”心桐挠头。
“傻孩子,什么都忘记了?”心桐妈抚摸女儿小巧的头颅,悠悠地说,嘴角竟然牵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心酸的笑容!
至到现在,她仍然不敢触及十几年前和女儿经历的那段非人曰子,回忆念头稍动,心身就不受控制,战粟不止。
感谢老天对她的眷顾,冰封了女儿八岁之前的记忆,以卫心桐的身份安然无恙地生活了这么多年。
可惜的是,女儿把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小哥哥,时时缠着不放的那个骋伟和自己乳名全忘了。
女儿卫心桐,今年十八岁,圆眼晴圆脸圆脑袋,除了身材,无处不圆。
但她是牛山岭镇最美的女孩。
圆脑袋小巧可爱,圆脸蛋粉妆玉琢,圆眼晴灵动能语,唇辨嘟起来赛过圆鼓鼓的大樱挑,红艳透亮。
身材却是所有少女梦寐以求的曲线有致,三围标准的那种,苗条又不干瘪,很性感,很妩媚。
总之,整个人粉嫩嫩的,圆乎乎的,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完全是一个能说会笑,活蹦乱跳的巴比娃娃!
她们家就位于牛山岭镇西头。
牛山岭镇以前是紧邻宁海市边界的一个小镇,宁海市区扩建,该镇连同它所在的县一并划为宁海市,更名牛山岭区。
但大家依旧自称牛山岭镇。
简单的四间房屋,外带一个六十坪的小院,是她们所有的房产。这是她们母女刚搬到牛山岭镇时自建的普通民宅,
一间厨房,一间客厅,一间是母女合住房间,还一间很小,也可以放下一床,但卫老师做了女儿的书房。
小院种有铁梗海棠、山茶花、腊梅,还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桂花,像个花园。
寒假在家,只要阳光灿烂,心桐就缩在家门口晒太阳,看小院花开花落。腊梅和茶花开得很艳,在阳光里招摇,馨香四溢,十分撩人。
但在別人眼里,她比花娇艳芬芳。
“卫老师,心桐越长越好看,喜熬人了。”
心桐妈每每听到同事这样羡慕,卫老师喜上眉梢。
女儿越长越漂亮,妈妈心如蜜糖。
但另一种心思悄然而生。
俗话说,红颜薄命!
她的女儿够苦了,她不能让她更苦。
她得从现在起为她物色既稳重又知冷知暖的优秀男孩,最好知根知底。
知根知底?卫老师为自己框架的范围怔住。
对女儿最知根知底的有谁能赛过十二年前那个男孩骋伟……机灵、聪明,礼貌,还是一个酷酷的小帅哥,护女儿比护他最心爱的课本还要紧。
他比女儿大四岁,今年也有二十二岁,两人年纪正合适。
人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记得骋伟到梅镇正是七岁,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够她了解他的性格特征和他敢作敢为的担当能力了。
她相信人再怎么改变,本性不会变。
重要的是那孩子聪明好学,前途无量,绝对的潜力股。
哎……卫老师叹息,如果他妈绮菲在世就好了。他妈当年那么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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