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郁庭川转身走进客厅,和顾政深各自在沙发坐下。
“大晚上怎么还特意过来?”
郁庭川开腔问。
顾政深看着他说:“你的胃有问题,要动手术的事,如果不是江迟今天说漏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所有人?”
“不是什么大的手术。”郁庭川拿起水壶,为顾政深倒了杯凉开水。
以前家里一个人住,没有太多讲究,现在有了另一个人,原本单调的别墅似乎变得不太一样,宋倾城喜欢淘些漂亮的小东西,譬如水壶和杯子,看着彩色涂鸦的阔口矮脚杯,郁庭川的语气缓和少许:“胃溃疡而已,休息大半个月就能康复。”
“你主动辞去恒远的总经理位置,也是因为这场手术?”
在顾政深看来,郁庭川在董事会议上的请辞,不止那些董事惊讶,就连其他生意人都无法理解,就算郁祁东醒了,凭郁庭川这几年在商场上攒下的人脉,不至于对上郁祁东没有一争的可能。
再说,恒远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没想象的那么齐心。
顾政深今天中午外出应酬,在酒店碰见恒远的那一位黄董。
对方说到郁庭川请辞,语气满是可惜,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在话里,黄东认为,郁庭川是受不住激,直接撂下担子走人,完全不管恒远十几万员工和股民的死活,太过冲动也太意气用事。
坐在酒店的休息区,黄董的原话是:“我去过他住处,他不肯再插手恒远的事,话说得很明白,他现在不是恒远的总经理,况且手头还有别的事情,对恒远无暇兼顾,虽说董事局任命他大哥为总经理,当时是没别的办法了,算是权宜之计,要不然,恒远比现在只会更乱,现在郁祁东的身体没有康复,他又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年,公司的业务都需要了解起来,一时半会儿,肯定做不了什么大的决策。”
说到这里,黄董再次叹息,他认为郁庭川是管理恒远的最好人选,如果其他董事真觉得郁庭川权利过大,那么就设立首席运营官或者首席财务官,彼此相互制衡,也好过现在这种兄弟相争的局面。
提到董事会议上的投票,黄董又道:“梁国松他们几个提出罢免总经理,属于临时性的决定,不符合公司的规章章程,哪怕投票结果真是于郁总不利,我和其他董事也会提出异议,免不了重新召开董事会投票,到时候想办法拖延董事会议,完全可以给他争取到更多时间,再说,郁祁东手里只有股权的托管权,那20的恒远股权持有人是他女儿,郁总和他侄女关系不是素来不错,那个丫头只要持中立态度,有些董事也会继续观望,顶多投个回避票,情况远没有那么糟糕。”
顾政深听到这些话,没发表什么意见,哪怕他心里也有疑问,所以应酬完,回去的路上,他就给江迟打了个电话。
慕清雨的过世,在他和郁庭川之间划下一道沟壑。
不至于形成万丈深渊,心里的芥蒂却消不去。
但是,得知郁庭川辞任的消息,他私下多少在关心着,从江迟口中得知郁庭川最近身体不太好,顾政深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亲自来了趟云溪路八号园。
因为江迟有交待,顾政深并未把郁庭川生病的消息再传出去。
这会儿,看着郁庭川云淡风轻的样子,顾政深忍不住说:“就算你要动手术,也不必搞到辞职这一步,完全可以借休假在香港或国外待一个月,你大哥就算想拿回总经理的位置,也得先掌握公司的业务情况,没有两三个月恐怕不能坐稳屁股底下的椅子。”
郁庭川却道:“我要是出国做手术,以恒远那几位董事对我的关心程度,恐怕不出三天,消息就会不胫而走。”
放下水壶,他又说:“与其等他们来挖个底朝天,不如我自己先辞去这个位置,省了他们一番工夫,也让我能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免得做个手术还要东躲西藏。”
顾政深闻言,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以他对郁庭川的了解,郁庭川不是这么容易退让的性格,走到今时今日的位置不容易,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哪怕郁庭川手上有产业,但是离开恒远,等于自断一臂,以后办事做生意肯定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鬼使神差地,顾政深往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
有个猜想一直在被他忽略,但是现在,还是说出口:“没了恒远总经理的身份,那些董事不会再死盯着你,包括媒体,现在大多去守你大哥那边的消息,你现在如果入院动手术,曝光率还是比较低的,江迟告诉我,你已经安排和宋她出国,所以离开恒远,也是因为是不想让她知道你要动手术?”
客厅里,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量不大。
加上从卫生间回来的过道,从客厅望出去,一目了然,即便谈及有些话题,也不用太刻意避讳着。
顾政深的问话,郁庭川过了会儿才回答:“不全是。恒远有我大哥在,他的行事作风更讨那些董事欢心,他不是无能之辈,度过了适应期,各项工作很快就能上手,倘若我继续留在恒远,哪怕开始能兄友弟恭,到最后定然免不了彼此事事相争。”
半晌,顾政深才开口:“你现在这样,让我感觉消磨了不少斗志。”
郁庭川说:“人总是会变的。”
顾政深的视线停留在郁庭川脸上,似叹气的道:“所以,就顺水推舟把恒远老总的位置让出去了?”
“一个老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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