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物竞天择,从生物属性的角度而言,人生而平等有其道理。
但从社会属性而言,人就不在纯粹,出身、财富、权力、地位、名望等等,一系列的社会标签让平等变的很狭义。
人还是那个人,当从市井小贩摇身一变,成为神仙弟子时,杨浩在世人眼里已然今非昔比。
往日那群对他不屑一顾的世家子弟,而今都起了结交之意。
而且他们找的时机很好,并非锦上添花,而是当自己无意间“陷害忠良”,被太学书生声讨之时,雪中送炭或许算不上,但伸出了友善之手。
可见这群纨绔子弟并非都是不学无术之徒,在人际交往,勾心斗角方面自小耳濡目染,还是有些眼光和手段的。
也罢!
虽说明知道会是一群狐朋狗友,但想到这些人的出身,来日的身份地位,却之不恭,少不得得虚以委蛇一番。
而且梁园那地方,顺道还能办点别的事。
作为东京有名的红尘之地,梁园一年到头都车水马龙,杨浩与沈放到来之时,楼宇厅堂里已经人满为患。
绿袖之舞名动京城,慕名而来的人委实不少。
沈放找小厮问了一声,便径直带着杨浩上了二楼的雅间。
这群纨绔子弟转了性子,开始斯文起来?
进了房间,高遵裕、潘孝文、王景元、石俊等人老相识都在,唯独一个生面孔在高遵裕身后。
“舍侄高士滔!”
这位高家小侄看着不过才十二三岁,个头不高,相貌也颇为稚……娇嫩清秀。开口招呼时,声音分明像个女孩,简直雌雄难辨。
好家伙,连变声期都没过的孩子都带来烟花之地,世家纨绔的传承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
高遵裕似乎察觉到什么,讪讪一笑:“家中无趣,带舍侄出来看看眼。”
诸位纨绔,包括沈放在内,似乎都习以为常,唯独有一丝意外的大概是高士滔这个名字。
高家下一代确实是“士”字辈,“士滔”好似很陌生。
不过转念一想,将门世家本就人口众多,同族都可能互不相识,更不要说外人了,故而也无人在意,或者佯作不知。
“三郎,早就想与你共饮,奈何机会难觅啊!”
“三郎身兼要职,哪像你我这般悠闲?好在今日总算是有空。”
“快坐下,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
几位纨绔子弟格外热情,年龄最小的高士滔则一直好奇地盯着杨浩。
“士滔认识三郎?”
“乾元节在金明池瞧见过,当时眼拙,并不知是郎君是扶摇子高足,难怪……”
众人只当高士滔是说当日杨浩登龙舟之事,却不知她心里想的却是五殿外的小楼之上,那位才女“小姨”的眼神。
“来来来,先敬神仙弟子一杯。”
本来出身最是平凡,籍籍无名的杨浩此刻却成了众人追捧的嘉宾。
“哪里,在下不过是偶遇老祖,当不得弟子之名。”
杨浩从未正式以扶摇弟子自居,甚至连陈抟的名字都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但在皇家有意宣扬下,世人却都固执认定他“神仙弟子”的身份。
“三郎,扶摇子乃是道家高人,可否传授一些炼丹之法?”
“尊驾是想要寻长生之法?”
“长生岂是我这等世俗之人可以奢望的?”
王景元笑道:“我问的是……内室房帏…可有术法传授我等?”
呃……
搞了半天,拐弯抹角是问房/中术,倒也正符合这些纨绔子弟的做派与需求。
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不少人便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虚弱的厉害。
“景元,是不是最近房中又纳了几个丫头,你可悠着点啊!”众人立即打趣起来。
“胡说什么,我家老爷子管得严,平素出来宴乐饮酒已然是极限,其他的我可不敢…”
王景元的祖父王德用,乃开国大将鲁国公王超之子,已然六十多岁的高龄,仍在军中为将。
乃是大宋军中将门泰斗人物,威望与影响非同一般,家教严格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问这些作甚?莫不是今夜想留宿梁园?”
“好奇不行吗?偶然听人提及昔年吕纯阳擅长此道,扶摇子与之似有交往,没准……呵呵,是吧!”
“不曾听老祖提起。”
好奇自己陈抟弟子身份的人不少,可关注点着实迥异。
杨浩笑着摆手,一抬头瞧见高士滔低着头,羞羞答答,脸色一片通红。
到底年纪还小,还没到青春期,兴许是头一次听到类似荤话,如此反应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涉及政事时,高士滔的神色顿时变得专注起来。
“杨三郎,听说太学书生在你家闹事?要不是知会巡城兵马司……”
“对对,你好歹是朝廷勋贵,不能由着那些书生闹腾。”
“不必,喊累了他们自己会走的。”
杨浩可不敢轻举妄动,书生学子这个群体,一旦得罪,后患无穷。
“范、韩几位好端端的非要去贵店用餐,这不是给三郎找麻烦嘛!”
“只能说不凑巧,否则我也不至于翻墙。”
“真的吗?”
高士林冷不丁反问一句:“听闻上次韩琦与西贼谈判前,去过你家店里,还有意收郎君为徒?”
这句话本身足够震惊,潜台词更是……
故而在座几人面色顿时一变,尤其是高遵裕。
杨浩也颇为奇怪,此事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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