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耳膜,将人的思绪硬生生地从回忆里拽出来,而她的身体则因为惯性作用向前倒去。
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她的脑袋便重重地磕在他的背上,双手下意识地圈住他精瘦的腰身,抱得有些紧,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舍不得,放不下。
周游叶刹车,脚尖着地,扭过头看她,“知道害怕了?还以为岑摄影师天不怕地不怕。”
她佯装自然地松开手,眸光奇怪地注视着他,不知所以然,“什么?”
他轻轻哧笑,“幸好开车的人不是你。”
她霎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脸上闪现一丝尴尬,不消片刻又恢复自然,“噢,开车的人是我,未必会让你上车。”
“这就不厚道了。”
“我向来都不厚道,再说若是要载周博士,我更是怕出什么意外,承担不起。”
周游叶付之一笑,“下车,到了。”
高中母校位于商业中心圈地带,地方不大,环境倒是数一数二的良好。恰逢放学的时间点,校门口涌出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或是眉飞色舞,或是趾高气昂,亦或沉默寡言。
熟悉又亲切的场景。
“喂,你们一对璧人跑了,这婚礼还是婚礼嘛,好任性哦。”
门卫处郭彭彭换了一身碧绿色的卫衣,对着他们招手。
岑枝眼眸一亮,率先走过去,“什么时候走的,你一个人?”
“哪能呢,还有宋滕呢。”末了,他又补上几句,“我还打电话让其他几个人也来了。”
岑枝视线扫过去,宋滕正在门卫值班室里同老大爷进行交涉,嘴上却是讲着,“谁还要来?”
“当然是许渔、笑笑、阮慧琪啊。”
“阮慧琪来做什么,她不是每年这个时候都在接管家族企业?”
“谁知道啊,反正她就是按个尿性,不来也好……省得我看见……”
叽里呱啦一堆,说到岑枝最后听不懂他是在说什么。
郭彭彭似是不耐烦,直接跺脚,“爱来不来,爱咋咋地。”
岑枝被他这么一闹,也没了心思同他讲话,于是径直走到值班室门口,静候宋滕出来。
周游叶抱着双臂瞧着她的一举一动,故意拖延了几秒才走上来,捏着郭彭彭的袖子,将他拖到一边质问。
“你跑这里来打鬼?”
郭彭彭瞪他,“周游叶,上次的账我还记着呢。”
“那就好好记着,我等你找我算账。”
“你瞧瞧你那色胆,肥得像热气球,都直接把人家娶回家了。”
周游叶斜眼瞅他,“你倒是清楚我的色胆,今儿个不说这事。”松开手,他垂眸整理自己的衣服,“你们也来怀旧?”
郭彭彭脖子一横,“不行啊,年前就约好了的。”
“是拍写真吗?”
“啊?”
“说人话你都听不懂。”
“……”
暮云叆叇,独剩一缕斜阳钉在西边,无限怅惋。
宋滕同那位值班人员聊了十几分钟,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位值班人员乐呵得很,热情地和他们一行人打招呼,本来的一张老脸上也猛然容光焕发。
岑枝调侃,“不愧是交际花。”
宋滕哂笑,“这称呼可能是要跟着我一辈子了。”
“那可不是,毕竟你这称呼当年荣耀全校,没第二人再敢称呼了。”
一道男声强势插入他们的对话里。
宋滕无奈,偏过身体看周游叶,“怎么说得你当年好像很低调一样。”
“不敢不敢,我当年就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一个。”
“别,流氓比较适合你。”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周游叶上前几步,搭上宋滕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你回来没去接你,兄弟对不住你。”
宋滕给他一个白眼,“这话客气了,想聊什么,你老婆在后边呢,晾着?”
“今天把人都约来了?”
“两人真就这样绑在一起了?你选人的眼光这几年真是越来越高了。”
“是合照留影吧。”
“周游叶。”忽然阴沉下去的一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跟着冷下来。
周游叶若无其事地将搭在他肩上的手挪开,摊手,“不然你以为呢,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宋滕回:“不过是痴男怨女的故事。”
“彼此彼此。”顿了顿,他又说了句,“今天人到齐了。”
“青春也跟着回来了。”
“是啊,年轻的时候真好。”
“明明是蠢得要死。”
周游叶懒得与他争辩,“谁年轻的时候没得个中二病。”
宋滕抬眸望天,最终摇头一笑,望向岑枝。岑枝早就忙别的去了,晚到的几个人在校门口拉着岑枝的手叙家常,三长两短,聊得好不热闹。
岑枝却是听得头疼,声音实在太炸耳。
何笑笑嗓门尤为尖,“枝枝,你还是那么神秘!就连现在变这么好看了都不给我们说。”
岑枝温和回应,“抱歉,工作……”
“枝枝不一直都是那个**性格吗……生人勿近,神秘高冷。”
许渔今天穿了一身亮黄的牛角扣大衣配长款米色毛衣,看起来简单又不失温暖,可漂亮的脸蛋上却尽是嫌弃。
她瘪着嘴,“从来都不发消息给我,真冷淡。”
岑枝媷羊毛,摸着她的头发,“对不住,抽不出时间。”
许渔娇气地哼了一声。
“啊咧,都来了啊。好棒啊,还能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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