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山明水秀。
通往扬州府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赶车的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不紧不慢地挥着鞭子。
车帘子忽然掀开,探出一个脑袋来,问道:“纪九,扬州城快到了吗?”
“快了,差不多还有二十几里路程。”
“哦……”脑袋又缩了回去。
“小姐,还有二十几里就到了,看来咱们能赶上在扬州城里吃点心,小姐,听说扬州城有很多好吃的,蟹黄豆腐、雪片糕、灌汤包,松鼠桂鱼、文思豆腐……听说那文思豆腐细若发丝,我都不怎么信,小姐,您信吗?”小丫头掰着手指头数着说着,情不自禁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脸上大写的一个馋字。
陆小宁被她吵吵的头疼,睁开一只眼斜了她一眼,慢吞吞道:“你就是个吃货,本小姐都要被你吃穷了。”
小丫头很是无辜:每次都是小姐您吃的最多好吗?说她是吃货,那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吃货小姐的自然是吃货丫头。
“小姐,不是您自己说的吗?要一路吃到金陵去。”小丫头理直气壮道。
陆小宁揉揉太阳穴,是啊,她是想一路吃过去来着,可这几天被马车颠的,什么胃口都没了。
本来从淮安府到金陵可以坐船,坐船多好啊,可以一路领略运河风光,闲来无事还能在船上钓钓鱼,可惜本尊是个晕船的,外祖母十分贴心的给她安排了最舒适的马车。可马车再舒适也就巴掌大点空间,闷都闷死了。
本来挺期待的一趟旅程,变成了漫长的颠簸,陆小宁暗暗下定决心:到了扬州换船。
看小姐对美食提不起什么兴趣,小丫头杜若转了个话题,说:“小姐,您这么多年没回金陵了,您担心吗?”
陆小宁淡淡地问:“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姐,您的心可真大,难道您就不担心您跟老爷分开了这么多年,父女之情淡了况且,夫人又不是您的亲娘,您还有庶出的弟弟和妹妹呢。”杜若道。
陆小宁掀了下眼皮,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嫡出的大小姐,她们还能吃了我?她们吃的下么?”
嘴上说的轻飘飘,但陆小宁心里清楚问题根本没这么简单,陆家的狗血多了去了。
本尊的爹现在是礼部侍郎,实质上就是个靠岳家上位的凤凰男,曾经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在本尊娘亲怀她的时候在外头养了小三,害的本尊娘亲生她的时候难产伤了元气,就此缠绵病榻,在本尊六岁的时候就病死了。直到死,本尊的娘都没有告诉家里人她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本尊七岁那年,外头那个三登堂入室了,因为人家肚子争气,接连给陆渣渣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那个三一进门,本尊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十一岁那年冬天,本尊掉入冰冷的湖水中差点淹死,正好舅舅来金陵办事儿,知道这事儿差点没气死,二话不说就把本尊给带回了淮安纪府。
这一转眼四年多过去了。
她就是在本尊落水的时候穿过来的。她本是军医大的研究生,一场意外,她的灵魂来到了这个异世,成为了陆小宁。
本尊是个早产儿,本来身体底子就弱,还被某人暗地里下了慢性毒,到淮安的时候真的就剩小半条命了,外祖母心疼她,各种补品不要钱似的往她嘴里塞,她自己又是个学医的,知道怎么调理怎么养生,折腾了三年,才把小身板给调理过来。
陆小宁又想起临出发前,外祖母拉着她的手说:“小宁啊,你要独自去面对,外祖母也不拦着你,但你记好了,你得拿出咱纪家人的本事来,不能给外祖母丢脸,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句话,纪家从上到下全力支持你,他们想做你的主,没那么容易。”
这个外祖母真是好啊!陆小宁感慨着,真想一辈子就呆在淮安纪家,可这不现实。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惯性的作用,加之正在走神,陆小宁毫无防备的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没摔出马车,紧接着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后车壁上。
杜若也没好到哪里去,额头磕出了一个包。
惊魂未定的陆小宁呼啦掀开帘子:“纪九,你干嘛?想摔死我啊……”
纪九也吓呆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陆小宁顺着纪九惊恐的眼神看过去。
呃……遇到劫匪了?还是刺客?
只见路中间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劲装,披着一个大斗篷,带着大斗笠,长剑指向马车,看不清样貌,但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意,冷冷地铁血的味道。
杜若吓的紧紧抓着小姐的袖子,直打哆嗦。
陆小宁强作镇定:“好汉,你有什么需求,咱们好商量。”
那好汉右手举着个牌子晃了一下,冷冷地说:“官府办事,借你的马一用。”
陆小宁顿时松口气,不是劫匪杀手就好。
可是……马借走了,她怎么办?
于是陆小宁道:“这位官爷,是这样,你看我一个女流之辈,弱不禁风的,这里离城还有二十多里呢,你要是把马借走了我就走不了了,要不?你也坐马车,我捎你一程?”
“少废话,爷赶时间。”那人说着抛过来一样东西,也不管陆小宁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上前两步,手起剑落,砍断了套马绳,潇洒一跃上了马疾驰而去。
陆小宁伸手一捞接住了他抛过来的东西,一入手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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