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道伤疤联系起了我和她各自生命中的三年时光,是这道伤疤,搅乱了本来应该是两条平行线的生命的轨迹。
“喂,看什么看。”
苍老的校园,每逢夏季,它们的夜晚总是会比街角更深,更长,树冠的影子被孤单的路灯拉的更远,而与此同时,影子里面总会蛰伏着一些婆娑悸动的旋律。
有谁能数的清楚,曾经有多少对情侣的影子在此间徜徉呢?
一阵风划过树梢,带起枝桠的轻响,也带起了她的长发。踩着石板路向校医务室挺进的我正就着路灯的光瞥着她被沙石划脏的膝盖,没想到这个低头的小动作竟然被她发现了。
“我看看你膝盖擦伤了没有。”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敢大大咧咧荡着两条光溜溜的美腿伏在一个素未谋面过的男孩子背上的女生,观察力特别敏锐,“嘿,非典不从这儿走,但破伤风可从这儿走呢。”
“贫嘴。”
恩,当时我见过许多小鸟依人型的学妹,温柔体贴型的师姐,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口气跟我说过话(虽然这时候她是趴在我背上)。而且,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沙沙的,却并不像周迅哥儿那么男性化。
那感觉……就好像奇异果冰沙一样。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渐渐地,刚才滑板撞人的愧疚心理也消散在了斑驳的树影里。
“你怎么知道我是金风?我可不认识你啊。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鱼……露,你可记好了,鱼刺的鱼,果子露的露。”背上女孩子的自我介绍差点让我脚下打了个趔趄,“我怎么知道你的,你跟我们系大三师姐谈对象,老多男生都在谈论你了,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
哪有女人家自我介绍时候用这么粗俗的词汇的?而且,她的姓氏相当怪异,和名字合起来,那不就是岭南那边一种调味料么!
“你法语的啊。谁跟你们法语系……那个黄瑛谈对象了?她是学生会女生部的部长,我那时候帮她忙,接触才比较多……你别瞎说。”
鱼露。这名字,我一直记得很好,一直都记得。
“哦,你没跟她好上啊。”鱼露同学一边匍匐在我肩上,一边还不住晃荡两只只穿了凉拖鞋的脚儿,弄得我背着她都感觉一颠一颠的,“没准儿明天就该有人传我们俩的了。你看,好多路过打水的偷偷瞄着你呢。”
沙沙的嗓音,带出了一个暧昧的句子。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女孩子环在我脖颈上的手臂特别腻,特别滑,而背后紧紧隔着的两层布后面,也传来了某种女孩子不得不穿的物件和皮肤触碰的细碎感。
我瞬间被这种怪异的暖流所左右,根本没有去在意她口中的是否将成为现实,只觉得脚下的一双滑板鞋似乎开始跟自己作对了起来,步子似乎越迈越吃力,偶尔还会一下子没站稳,颠上两步,让它们更亲昵地敲击我的背脊……
月光和老树的倒影。一身白色连衣裙,如水仙花般盛开的少女。宿舍里猴子最喜欢的就是陶,陶新出的那首歌唱的好啊,什么都为那晚的月光,温柔的让人心慌,其实原来没有怎样,只是夜有一点凉。
我好像也感觉有那么一点……
“喂,我没那么重吧?”
“哦?哦,没有没有……”
当年非典来袭,被碰碎了的水壶没办法再复原了,但要及时处理一下扭伤,医务室里值班的护士还是完全能够胜任的。蓦然间走进了校医务室日光灯照耀的环境里,面前敞亮的同时,我的眼睛也开始越张越大了。
是夜色掩盖了我刚才驮着的那个女孩的美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嫩的肌肤,如此黑亮的长发,甚至她的两只眼眶里,都像能随时滴出水来――
是的,一双魔法般的眼睛,那种看你一眼,就能让你全身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眼波的方向流动的脉冲。
三年之后我才知道她的眼睛有一个学名叫桃花眼,而她这一类的女人,也有一个学名,叫做祸水红颜。
洁白的裙摆,如玉般的雪肌,让她膝头被沙石划伤的地方分外显眼醒目。护士进去准备包扎脚踝了,我几乎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慢慢地,轻轻地开始帮她清理起膝盖上的污渍,然后我发现,她粉嫩的小腿一侧,靠近膝盖弯的地方,真的被沙子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喂,别老用手蹭我,这儿疼。”
“你疼就对了。护士小姐,破皮了,你再给她这儿看看……”
在两个月后有一对大一的情侣开始在校园里出双入对,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二十三的时候,很少有人知道在两个月前非典来临,封校上课的临近暑假的夜晚,他们两个做了什么事情。
“喂,我送你回寝室吧。”扶着包扎后一瘸一拐,连拖鞋都差点套不进脚的白衣美少女出了医务室,我掏出口袋里的诺基亚板砖看了看,已经十点半了,“快点上背,一会儿寝室门关了。”
“哈~”女孩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金同学,你想揩油来的吧。谁又要你背了,跟我来。”
说完,这个名字怪的一塌糊涂的女生竟然一瘸一拐地拉住我的手,朝着水房的方向走去。
“你还想重新打水?水壶……”
“别废话了金同学。”
……
我们走过了水房,走到了学校的南门口,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本来这儿是根本不准通行的,但是警卫看到女生朝他打了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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