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情面,这样的人我早就打发掉了。
说来奇怪的是,约莫半年前开始吧,赌场的人就再也没登过门,我觉得奇怪就问他,结果他说是赌桌上转了手气。这手气一转就是小半年,凭良心讲,我是不信的,可见他再没招惹上什么麻烦,便任他去了。
没想到的是,昨儿下晌卢全鼻青脸肿地回来,一开口就要支用一年的工钱,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被赌场讨债的找上了!”
顾源问道:“在这半年内,他可有和什么人来往较为密切?”
田掌柜思索了片刻,摇头回道:“据草民所知,并没有。不过,往常安排他到下面的酒农家收酒他总是诸多抱怨,这半年来却很是勤快。我想,除了咱们酒馆和赌场,他最常见的,应该就数那几家酒农了。”
顾源:“卢全此刻可在店中?”
田掌柜忙点头:“在在在,我怕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吓到客人,就让他在后院歇着,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卫简见他转身要走,忙出声交代道:“见到他就说,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要见他,询问一些和曹公子有关的事。”
“是是是,草民一定照说不误!”听到锦衣卫的名讳,田掌柜险些一个腿软瘫在当场,忙不迭应声匆匆退了下去。
顾源半讥半嘲地瞥了卫简一眼,凉凉道:“今日顾某人算是见识到了锦衣卫的威名!”
卫简提了提嘴角,悠悠哉举杯呷了口茶,“那顾大人你可真的是孤陋寡闻了,放眼京城,恐怕连襁褓中的小儿都知道我锦衣卫的赫赫威名。”
坊间传言,锦衣卫之名可止小儿夜啼。然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吧?现下反观卫简之神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真是厚颜到了极致!
沈舒南的视线在气定神闲的卫简和恼羞成怒的顾源之间往返了两遭,茶盏轻抵的双唇微微弯出了弧度。
一盏茶未尽,楼梯口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间或伴随着催促斥责的低喝声。
卫简听到熟稔的萧衍的声音,放松地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
不多时,萧衍就推搡着一个脚步不甚利索的瘦皮猴走了进来,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田掌柜。
萧衍不轻不重地踹了瘦皮猴的膝弯一脚,在其跪倒后抱拳对卫简道:“大哥,这小子果然要逃,看来是做贼心虚了。”
瘦皮猴,也就是卢全,乍闻萧衍的这番话险些魂飞魄散,面无血色地匍匐在地连连叩头自辩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
将手中的茶饮尽,卫简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向门口,走到仓惶地跪在地上只会重复这两句话的卢全身边时停了停脚步,开口道:“安安静静地闭上嘴跟着爷走一趟,待会儿有你说话的机会。”
说罢,卫简回头看了看还坐在桌边的两人,“二位大人可有雅兴同行?”
眼前的情形,摆明了卫简是要将人带回北镇抚司审问,顾源虽自认铁骨铮铮,但一想到诏狱的威名,也不由得骨头缝里蹿凉风,可又不甘在卫简面前露怯,故而挺了挺腰板儿,力争铿锵道:“自然!”
沈舒南看了眼摆放在房间一角的镂刻,点了点头。
锦衣卫之凶名,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诏狱。而诏狱之凶名,很大一部分则要归功于它与众不同的刑讯室。
顺阶而下,自然的阳光光亮被幽然的烛火替代,瞬间让人凭空生出阵阵寒意。饶是从容自若如沈舒南,此时也不由得感觉头皮发麻。
卢全早已吓得双腿发软,俨然是被萧衍一路拖着扔到了刑讯室的地上。尽管如此,却还始终牢牢记着警告,再害怕也没有出声,一肚子的告饶都化作一声哽咽卡在了嗓子眼。
卫简对他的表现甚为满意,示意萧衍给沈顾二人搬了两把椅子放在一旁,自己坐上了主位。
“我说过,有你说话的机会。不过,冤枉啊饶命啊之类的废话我不想听半个字,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一句废话,后果自负。听清楚了吗?”
卢全一开嗓就涌出了一声哽咽,吓得连忙捂住了嘴,如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头。这人本就干瘦,鼻青脸肿的,神色惶然无措,跪在地上弓缩着身体,宛若被吓破胆的耗子。
顾源见状心生不忍,不管怎么说,眼下只是例行的排疑询问,至于把人吓成这样吗?
沈舒南察觉到顾源的脸色,及时借着袍裾的遮掩踩了他一脚,在他看过来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在沈舒南看来,卫简的言行并没有什么出格之处,这个卢全之所以如此惊惧,一来是心里有鬼,二来,是这诏狱的无形震慑。
卫简见萧衍已经备好了纸笔准备记录,便开始问道:“先说说,为什么一听到锦衣卫要找你询问曹公子的事你就要逃。”
卢全稳了稳心神,勉力将喉间卡着的哽咽化了去,方才开了口,颤着嗓音回道:“街上都在议论,说袁小侯爷在狱中自缢,是因为不甘心被屈打成招才一死以证清白,故而皇上才让锦衣卫查找真凶!
小人与曹公子有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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