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真巧,我的家也在山阳市,我们是老乡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远在千里之外,有个同学是老乡,真感到亲切。”乔玉梅说。
“但是,我们之间是不能称为老乡的,因为你在市里,你的父亲是公安局的处长,而我只是一个乡村汉子,一个右派的儿子,一个乡村饲养员的后代。我们之间是有距离的,只能称同籍”杜陵平静地说。
“ 怎么?你了解我的情况 ?”乔玉梅有些惊异地问。
“不是我了解的,是由喜欢你的同学告诉我的。”杜陵说。
“是谁告诉你的?”乔玉梅问。
“你应该知道,就是我们的班长,我们山阳市副市长的儿子,他很喜欢你。”
“噢,是他,可是我不喜欢他。”乔玉梅淡然地道,又说,“杜陵,不是我批评你,你的思想观念太保守、陈旧了,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有等级、门第观念,没听说过吗?出身不由己,道路自选择,我根本不在乎什么饲养员还是处长,我在乎的只是他本人。我喜欢你,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吗?”乔玉梅说。
而正是乔玉梅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杜陵的心扉,难得一位高官的千金,能全然不在乎他的作饲养员的父亲卑微的社会地位,并且丝毫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主动提出要和自己交朋友,这是一份难得的情,却之不恭。
此后,杜陵和乔玉梅交起了朋友,但那个时代的男女交朋友并不像现在,见第一次面就可以接吻,认识两天就可以上床。杜陵和乔玉梅交往了两个多月,约会时连拉手的举动都不曾有过,他们保持的一份是纯真。但两个多月的交往中,杜陵也看出了在他和乔玉梅之间的一些实际中的不平等,比如,约会,乔玉梅可以迟到,但杜陵却必须分秒不差的赴约,迟到一分钟,乔玉梅就会脾气大发。当然这种时候只有一次,那次在赴约的道上恰巧碰见了老师,,打招呼,多说了两句话,迟到了一分钟。但,乔玉梅姗姗来迟却是常事。再比如,在论及一些事物,各自谈论自己的观点时,乔玉梅没可以毫无顾忌地反驳杜陵,但杜陵如果稍稍持有不同意见时,乔玉梅就会红颜一怒。但这一切杜陵都能忍让,他听父亲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哪有十全十美的,那除非是神,既然你要爱一个人,你就要爱他的全部,包括它的缺点。接受一个人你不能像到市场上买肉那样,挑肥拣瘦,分割开来买卖。父亲对母亲就是这样的。所以,杜陵对付乔玉梅的大小小姐脾气,只是宽厚地一笑了之。他深知乔玉梅不是看不起他,故意给他难堪,而是一种秉性,或者是家庭的优越地位、环境养成的一种习惯。他觉得自己这不是怕她,奉迎或巴结她,而是真心喜欢她,看一个人要看大节,略小节,多想他的优点,少挑他的缺点,人的本性不坏就行。人家一个处长的千金,不嫌弃咱卑微的出生,并且主动和自己交朋友,这不就是对咱们最大的看得起吗?因此,乔玉梅和杜陵的相处很愉快,感情发展的也很快。放暑假的时候,乔玉梅就提出一块回家,顺便让父母见一见父母。对乔玉梅的这个提议,杜陵开初很担心,怕遭到乔玉梅父母的否决,主要是担心乔玉梅的父母会看不起自己家庭的低微地位。但乔玉梅只用两句话就减除了他的忧虑:“嗨,瞎担心,我父亲小的时候也是个放牛的,因为地主的儿子看不起他,老欺负他,一怒之下,打瞎了人家地主少爷的一只眼睛,怕被抓进监狱,就跑了出去,参加了革命,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过去本身就是一个放牛娃,能嫌弃饲养员?”
“可是我父亲还右派,”杜陵仍然有些犹豫。
“我父亲也差点被打成右派,他是老革命,要不是为了那事儿,恐怕现在市长也早当上了,还能委屈在那个处长的位子上?”乔玉梅说。
那次,杜陵随乔玉梅一块回到了山阳市,并且探访了乔玉梅的父母亲。果如乔玉梅所言,她的父亲不但对杜陵露出没有半点小看,或者鄙夷的神色,相反很是看好杜陵,认为女儿的眼力不错。倒是乔玉梅的母亲,对他女儿的这个男朋友不以为然,认为嫁给一个庄稼汉的儿子做媳妇,也太辱没了自己的门庭。结果是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丈夫一顿训斥:“操,你这反动阶级的思想永远也改不了,当初我要是不在你那个资本家老子所在的县当县长,你恐怕连我也看不起,我过去就是个庄稼汉,你咋嫁给我?看人要看本质,看发展,我看那后生不错,实实在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等怎么样,就把自己家的底细下清清楚楚交待给梅梅,就凭这一点我就相中了。至于他老子右派的事,更是扯淡,操,我还差点被打成右派,要不,老子一个老红军,当这破*处长?”
乔玉梅的父亲差点被打成右派的原因就在他的出口太粗,而且爱带那个‘操’字作口头禅。其实他的那个‘操’就相当于现代,连女孩子说话都带的那个‘考’字并没有真正想操谁的意思,但他却因为那个‘操’字差点给自己担来了灾难。反右那会儿,乔玉梅的父亲出于对领袖的热爱,在赞扬领袖时说:“毛主席,操,真伟大。”有人就认为他想操毛主席。其实这怎么可能呢?一则他跟随毛主席的队伍出生入死几十年,对毛主席很有感情,二则,毛主席是男的,他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但是有些人就要往歪了理解,其实是他们在糟蹋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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