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更怒:“不成器的东西!亏得你两个弟弟不像你,这才没把我气死!”
斯大少爷也不生气,只带点儿漫不经心的口吻:“那您就别把我叫来这儿骂了,我还困着呢。”
老爷子瞧着他这惫懒样儿更是起不打一处来:“不找你行吗,都把老子告上法庭了我能不找你?人不在本埠,倒挺能兴风作浪,你说你替那几户屋地搬迁的居民打官司是想怎么样,你是要跟家里对着干了是吗!”
斯家大少带了点儿无奈:“爸,生意归生意,您不是一向教导我要公私分明。”
说起此事老爷子仍是余怒微消:“我看你是要存心气我,儿子开的事务所跟老子的公司打官司,这成何体统!那件案子我还给你留了几分颜面,你倒是出息,叫全市人民看我斯家笑话!”
斯大少爷没有答话。
富丽堂皇的宽敞大厅陷入一片沉默。
老爷子盯着身前的儿子看了好一会儿,缓缓道:“你的胡闹也该到头了,你们做的有几个经济改制的案子已经太出格,还有你那个合伙的姓孟的那个小子,上次替那几个偷渡客辩护,还特地找了媒体宣扬,被几家别有用心的媒体捧得好似社会良知,怎知他那天摔了,连尸骨都找不到,这社会的水多深,你以为若不是你是我斯鹤茂的儿子,你们能安然撑到今天?”
好一会儿,斯成才答话,带了淡淡的倔强:“那请您不要费心,所有风险我自己担。”
老爷子威严地发话道:“关掉你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事务所,回公司上班。我让张尽忠带你,从副总开始做。”
“您确定?”斯家大少低声一笑,“您要是今天敢宣布,今晚斯夫人就要统领着斯定文两兄弟举旗起义了。”
“混账东西!”老爷子一声怒喝,倏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看来是真的动了气了,连我旁边的斯定中,都瑟瑟地抖了一下。
老爷子厉声骂道:“那是你继母和兄弟!看看你什么说话口气,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荒唐了上天去了!”
老爷子怒气冲冲地踏前了一步:“我看我今日不惩诫一下这不成器的子孙,我百年后只怕愧对斯家列祖列宗! ”
我看到我爸吓得慌忙地搓了搓手,一把上前架住了暴怒的老爷子:“老爷子您别较真,大少爷有口无心,你知道这孩子自小没了母亲,心里受些委屈难免的,再说这大少爷昨晚四点下的飞机,这不还有时差嘛,您消气,消气。”
对面的年轻男人看了一眼我爸,面容有淡淡讥讽,却没有说话。
老爷子神色微微一愣,却仍是怒火中烧:“这家谁亏待他了!回家尽给人摆脸色,对他父母兄弟从来没一声招呼,多大的人了,独他一个就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真是不像话!”
他转头一喝:“老谷,取戒尺来!”
谷叔应声去了。
我爸眼看劝不住了,正要放开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斯定中拉着我一跃而进:“爸……爸爸!”
老爷子一看到斯定中,动作停了下来:“定中,你出去。”
斯定中将我往前一推:“爸,爸爸,小豫儿有话要跟你说。”
这斯定中要害死我!这场面我哪儿有什么话敢说!我哆嗦了一下,也吓得结结巴巴:“伯伯,我昨晚看出了雷震三山口的解法了,想问问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下给您看……”
老爷子是个棋迷,我爸年轻时候老跟他下,爸爸带着我在一旁玩,我看得久了,竟然无师自通,后来老爷子送了我几本古谱,我看来看去看了好几年,如今连我爸都不是我对手了,偶尔老爷子技痒,我是陪手。
我爸赶忙上来瞪我一眼:“小孩子家,快出去出去。”
我眼角余光看到谷叔并没走远,只是立在门后看。
斯老爷子被这一群解围的人团团围住,怒火被搅得一团乱,只好先对着斯定中说:“定中,带妹妹出去玩。”
他环视了一圈,看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年轻人,余怒未消:“滚下去!”
斯家大少斯成看了他父亲一眼,转身走了。
斯定中拉着我跑回到了花园中,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大哥真敢惹爸生气。”
我想了想:“你大哥有半年没回了吧。”
斯定中说:“何止,快一年了吧,上次爸催他结婚,摆了一桌菜将万小姐领回家吃饭,还是去年圣诞节到时候了。”
那事儿我也听说了,听说还是斯太太给牵的线,果不其然斯大少爷拂袖而去,老爷子气得在大厅骂,斯太太陪着笑脸送走客人后在房里哭,斯家兄弟围着看热闹,大少爷拎包出门,听说直接去澳洲了。
我很少见斯成,小时候还见得多一些,自从他大学开始,听说是在外面住,到后来他转去英美两地求学,便基本一年见不到几次了。
斯定中转头:“不说他了,葭豫我们打网球好不好?”
球,斯家大宅有两个网球场,夏天我们常常在哪儿消遣,坦白说,斯定中的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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