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乌烟瘴气心情大好。
「看来你的心情很不错!」
身后的窗口响起了沙沙的特殊女声,停在胡义的耳中像是顺畅地喝下了一杯
水,不甜,但是凉爽轻松。
沉迷在尘雾中的胡义停下了动作,反身坐在空荡荡的破床板上,面无表情地
看着窗口外那张成熟艳丽的脸,她漂亮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明明是嘲讽的表情
,看起来却幼稚得愉快。
「听他们说你喜欢这破地方,我还不信呢,现在发现你和这里挺搭配。」
灰尘尚未散尽,一部分飘在窗口附近,她站在窗口外抬起手在口鼻附近下意
识扇着。
「大姐,很遗憾我不能请你进来坐,家里寒酸,没椅子没茶。」
咯咯咯……她肆无忌惮地笑了:「你看你这倒霉样儿吧,见了你我就觉得自
己幸福多了。」
胡义抬手抹了一把脸,看看手掌,灰泥一片,终于想起刚才忘了告诉傻子担
两桶水来。
「喂,懦夫,胆子再小你也不能拿小丫头的月信当逃跑借口啊!咯咯咯……
内伤……」
她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笑,连嘴都不捂,皓齿全开。
一个站在窗外花枝乱颤地笑,一个坐在窗内满头黑线无语地看,连最后一丝
漂浮在室内的尘霾也散尽了,荒芜不见。
本以为再次与周晚萍见面会尴尬的,但事情偏偏相反,从头到尾都跟胡义以
为的不一样,无论第一次见她还是现在,都没有距离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后来她将两只胳膊撑在窗台上,喋喋不休地说着,说医院在师里效率太差了
,说她的安全被过渡关注了,说她把师长也气得摔门走了,并为此得意洋洋。
后来又说到大北庄,说独立团的卫生队被她占领了,包括孙翠租给九班的院
子,最后又说到小丫头这次的事,像是面对着一个无话不谈的老朋友。
胡义听着,答着,偶尔也说着。
愉快和放松使他心里忍不住也想到窗口去,近一些说话,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
尽管现在双方都没提及曾经发生过的事,但是初懂男女滋味的胡义不敢离她
太近,那种诱惑和渴望不是火力正旺的胡义容易抵抗的,一旦近了,恐怕现在这
种轻松的氛围会立即紧张起来。
周晚萍似乎没意识到这个小细节,继续在窗口边和他狂侃,忽然听到了脚步
声,一扭头,看到正向这里走近的苏青。
「周姐,你怎么在这?」
苏青朝周晚萍示意。
「我是来……看看这个倒霉伤员。呵呵呵……我猜你……是来给他上课的吧
?他确实需要教育!」
苏青愣了一下,看到了周晚萍脸上大咧咧的笑容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外向的
大医生说的话根本没法接,怎么接都别扭。
只好不自觉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还以一个微笑。
「好了,我回去了。」
周晚萍给窗里的胡义留了一个有点怪怪的笑容,然后习惯性地把手抄进她的
白大褂侧兜,优哉游哉地走向卫生队。
一向敏感的苏青忽然觉得,她和他之间,好像并不拘束,而且不像是医患关
系,他们至少应该是朋友。
似乎没有太多的来往机会,他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真是……想这些干什
么?到这来是以辅导员身份跟他严肃谈话的。
又拢了一次耳边的头发,恢复冷脸,才继续向前,经过窗口时朝里面刻意瞟
了一眼,他灰头土脸坐在床边,心情似乎还不错。
看来今天有必要对这个不求上进的溷蛋再严厉些!...........
..........四下寂静,一轮皎洁半月挂在当空,让这个夜看起来蒙蒙
的蓝,微微的亮。
屋里没点灯,睡不着的胡义坐在禁闭室的窗口上,背倚窗框,吹着习习夜风
晒月亮,惬意地欣赏着月色下的大北庄。
他觉得这次呆在禁闭室感觉有点不同,到目前为止好像这是感觉最轻松的一
次,却找不到原因。
……受够了辗转反侧的周晚萍终于离开了床,走出她的临时宿舍,漫步向银
光满地的空旷操场。
高挑身影在月下,不时顽皮地踢着操场上的小石子,这感觉似乎让她舒畅起
来,悠闲地晃荡在操场上。
……卫生队宿舍敞开的窗口透进月光,蜷在床上的苏青闭着眼,漂亮的睫毛
仍然在动。
她纠结在悬疑中,纠结在是与非的判定里,李贞,二十一号,就睡在身边不
远,她的身份是真的,她是不是羊头?是不是该扩大怀疑范围呢?到底是该相信
证据还是坚持直觉?她站在了迷茫的十字路口。
……小丫头点亮了灯,闪着光的漂亮大眼随着灯光一起明亮起来,到门边找
到坛子,拿出让吴石头准备的东西,小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得意笑容。
「狐狸精,上次害得狐狸去县城受那么重的伤,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穿小鞋,扎绑腿,束腰带,迭面巾,小丫头开始有条不紊做着准备工作。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姑奶奶怎能不上阵!嘿嘿嘿——……周晚萍走着
走着,她抬起头,看到孤伫庄边的一间房,那扇没有窗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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