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鸿不是没想过电影拍好之后没有影院上映的问题,但那时候为了稳定人心也罢,自己下意识不想去琢磨也罢,这个问题就被忽略掉了,以至于到了现在终于被翻了出来。
现在是一月初,而月底就是春节,电影已经进行了第一次剪辑,就这两天等他的空余时间再检查一次就可以了。现在最重要的目标就是确定电影院,章鸿脑袋里面的所有念头,也围绕着电影院转啊转的。
大凡票房优秀的电影,没有一部能离开成熟的院线影院支持——你电影再好再优秀,没有能卖的地方,哪来的票房?为了防止院线与电影制作公司之间形成垄断关系,好莱坞将电影发行方与院线之间切断开来,成为互相独立的主体。
然而现在的香港没有到这种程度,相反,最大的两条院线就掌握在邵氏和嘉禾手里,而他们的排名早有计划,不能多做期待了。
“但是永远不要把院线和电影院当做一个概念,”这是章鸿早就有的一个想法,院线的确只有两条,但没有收归在院线之中的电影院并不是没有,“伟哥,看来我们得去一个一个去找零碎的电影院了。”
“只能这么办了,”除了那几个菜鸟和女演员之外,也就曾智伟这么一个老鸟在章鸿的这几部电影里有主要角色,再说他现在也是工作室的一员,理所当然得扛起很多工作室的事物。
作为香港地头蛇,曾智伟带着周星星和任达桦满世界找电影院,而章鸿就蹲在家里苦思冥想有没有另一个办法。一个一个电影院地凑,毕竟只是下策,章鸿需要想出一个可以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解决掉邵氏和嘉禾对他的莫名敌意。不然就算这次找出来偏僻的电影院躲过了这次危机,难道每次都去找那些并不处于闹市区的影院吗?当然,整合起这些影院,自己成立一个院线也不是不行,只是那需要的金钱、手腕和人力都不是章鸿现在或短时期内可以拥有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话说得没错,但那是适宜的“宜”而不是容易的“易”,真正可以用在此地的词语是“同行是冤家”。拒绝了他们的招徕就招来了他们举手之劳的小手段,那怎么样才能消除他们的敌意,或者用更大的利益压除敌意?
章鸿想了很久,认定只有第二种办法才有可能实现,“更大的利益”。而去哪里找更大的利益呢?
“阿鸿,我向何先生说了几句好话,他说考虑考虑,也不知道有没有帮助,”洪津宝能做到的也就这样了,虽然宝禾成立,他也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仔罢了,哪里有什么重要的支配权?何贯昌说“考虑考虑”已经算是给面子的了。
“阿鸿,你和何先生说几句软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斤斤计较?”程龙也来劝人,只不过这话让章鸿十分不爽,“为什么嘉禾逼迫我,还要我主动去说软话?听这意思,还是我斤斤计较?”
当然,他也知道程龙是好意,随着威禾的建立,他深刻地明白如今嘉禾的实力,再说以章鸿的脾气,嘉禾比邵氏更加适合他。
比起大片场,独立制作当然更有吸引力,但自己当大老板岂不是更好?章鸿放弃了自己建立公司的想法,这种放弃甚至即便以后有了那种实力也不会有这个打算,宁愿只拥有个人工作室这种小作坊也不想改变。
如何给邵氏与嘉禾更大的利益,让他们放过自己这个小作坊?毕竟他没有院线,无论拍出多么优秀而卖座的电影,还不是得和他们一起赚这份钱,何必如此为难?难道非要把他这份钱一起拿走?
无论是用报纸声讨,还是托熟人拉关系,甚至上法庭起诉这种招数章鸿都想过,但没有一样真正能起作用的。
一天两天还不明显,四五天之后,整个工作室上下所有人都愁眉紧锁,任凭老爷子曾茳怎么数落,也是垂头丧气,一脸的晦气。作为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成员,曾茳也没少想办法,然而一个小帆板怎么才能在两艘巨舰身边平安生存,这是他也没法解决的问题。
这种情绪当然也蔓延到来自台湾的三位美人身上。当她们听说自己费工夫拍出来的电影极有可能无法上映的时候,心情也随之低落。相比起来,她们比元标元桦他们认识的人更少,更没有什么门路。
作为最新也是最小的周星星来说,心里面的想法倒是不多,他一心认为章鸿一定会解决眼前的困难,虽然他压根不是很了解这困难到底有多难。
同是新人的任达桦就没有这么乐观,他就是从无线艺员训练班毕业出来的,在邵氏和tvb的片场跑龙套,抽空还要接模特和广告的工作,他深切地知道当邵氏和嘉禾想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会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当年邵氏逼走邹文淮一众人,于是他们离开建立了嘉禾;当年邵氏拒绝了李晓龙,于是李晓龙去了嘉禾;当年邵氏拒绝了许氏兄弟,于是他们也去了嘉禾……能和邵氏相抗衡的唯有嘉禾,反之也是如此,当他们两个无意间做出同一个动作时,还有谁能硬抗?
任达桦还知道,这只是这两家公司无意识的一个举动,邵六叔和邹文淮很有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一切行动,更像是一阵风吹过,皮肤上会自然而然生出些鸡皮疙瘩一样,仅仅是普通的应激反应。
“砸在这三部片子里的不光是我的五百万,还有一百多万的外债,”章鸿坐在办公室里,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如果这三部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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