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的助教,很照顾我。梅姐,她叫叶青柠,是我的女朋友。”聂宇耕终于给两位女士做了介绍。
叶青柠客气地和梅姐寒暄,余光却瞥着聂宇耕,从见到梅姐那一刻开始,聂宇耕的表情就有点不太自然,尽管他竭力不想把这种不自然表现出来,细微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三人一起上了飞机,看着梅姐找到座位坐下,聂宇耕松一口气,庆幸他们的座位没跟她在一起,不然这趟旅程还真有点尴尬。
商务舱宽敞,乘客都能坐得很舒服,叶青柠坚持让聂宇耕靠窗坐,自己坐在外面。
看到聂宇耕沉默不语,叶青柠握住他手,“梅姐真的只是你学姐?”
聂宇耕见她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表情瞒不过她,只得道:“的确只是学姐。”
“那你见了她,为何紧张?曾有感情纠葛?”叶青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不去触怒他。
交往之初,她就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心里有一团阴影,她始终无法走近。成年人的世界,难免有阴暗面,三十多岁的男人,经历应该不会少。
“她是沈菀的姐姐。”聂宇耕终于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个埋在心底很久的名字。叶青柠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能感觉出这个名字的分量,紧问一句,“沈菀是谁?”
“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曾经订过婚,但是她……”聂宇耕顿了顿,似乎很难说下去,过了好半天,他才道:“我跟你说过,我拿到博士学位以后在援非医疗站工作过,她也跟我去了,在那里的小学教书,她学的是教育心理学。”
“后来怎样?”叶青柠忽然紧张起来。她能感觉到,聂宇耕的情绪非常低落,这让她怀疑,那个叫沈菀的女孩遭遇了什么。
“她死了。”聂宇耕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当地一伙恐怖分子武装为了报复政府,冲进学校制造事端,枪杀了几十名教师和学生,我和医疗队到达现场时,才知道她连中三枪,当场死亡。”
她甚至连一句遗言也没留下,也没有看他最后一眼,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血泊里,身上盖着白布,他扑过去跪在她尸体边哭成泪人。
想起当时尸横遍地的惨状,聂宇耕无法再述说下去,那次事件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噩梦不断,拿起手术刀却无法集中精神,于是选择了回国教书。
怪不得他这些年一直单身,怪不得他回国后不回故乡上海工作而选择待在雁京,原来雁京是他死去爱人的故乡,而教师则是她以前的职业。
想到这里,叶青柠身上微微地发冷。
“她走了多久?”
“快七年了。”
“如果她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你这么惦念她。”叶青柠虽有些心酸,但并不怪他。相反,她能理解他的心境,对死去的人还有这样执着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永远也取代不了他心里最初的那个人,人类的感情复杂而脆弱,感情死过一次,心里有些东西不知不觉就会跟着消失,再也找不回来,特别是像聂宇耕这样的人,七年时间,足以让他心里某一部分枯萎凋零。
“谢谢。”聂宇耕并不多做解释,搂住叶青柠。叶青柠深情地看着他,“我的肩膀虽然不宽,也可以给你靠一靠。”
她温柔的话语令聂宇耕感动不已,心中原本那一缕对往事的伤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温暖,感谢上苍,他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一个知己,一个看透他内心依然爱他不悔的人。
他微笑着缓缓把头低下来,靠在她肩头,阖上眼帘。无意去衡量两份感情孰轻孰重,如今伴在他身边的,就是他一生所系。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人,和世俗男女一样,贪恋现实的温暖。
一个人孤单久了,特别怕失去,只因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他已经深深品尝过一次,这也是他这些年始终很难开始另一段感情的原因。
就在聂宇耕放心地想就此睡去的时候,手上一阵剧痛让他惊醒。
“你干什么?怎么咬我?”聂宇耕睁开眼睛,清楚地看到自己左手把叶青柠咬出一圈清晰的牙印,又青又紫。
叶青柠道:“虽然我不一定能在你心里留下烙印,手上这个牙印却不会轻易消失。”聂宇耕哭笑不得,“你早有预谋吧。”
“一直想试试。”叶青柠供认不讳。
那时候听夏绿无意中提起过,丁潜在去意大利的飞机场趁她睡着了咬她的手,牙印很久都没消失,当时她心里就是一阵酸涩痛楚,是有多喜欢,才会用那样的方式表达。
聂宇耕一阵笑,再次搂住她,两人紧紧依偎。
“到上海以后陪我去参加个同学会吧,都是我高中同学,听说我春节回家探亲,早早就打了招呼,让我非去不可。”聂宇耕道。
叶青柠眨巴眼睛,“都是女同学吧,想看看你是否还单身,有没有发展的可能。”聂宇耕笑道:“你真能联想。”
“我要看紧你,不让别人对你有非分之想。”叶青柠嘟着嘴,作撒娇状。聂宇耕吻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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