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忏悔?”
魏熙说着,对魏祯招了招手,魏祯犹豫一瞬,终是过去了,魏熙握住魏祯的手,轻轻拍了拍:“你现在正是爱较真的年纪,等你大了就懂了。”
魏祯看着魏熙的手,有些迷茫:“懂什么?”
魏熙将视线放在他垂着的眼睫上:“无奈。”
魏祯抬头看向魏熙:“姑母一切尽在掌中,有什么可无奈的?”
“万事有天命,并不是所有的都能顺着你的心意。”魏熙轻抚魏祯的脸颊:“就好似我明明会将一切顺顺当当的给你,你偏要胡闹。”
“姑母为什么由着我?”
魏熙神色温柔:“是因为姑母想让你知道无奈。”
魏祯紧紧握住魏熙的手:“姑母如此,是生我的气了,想要报复我,对不对?”
魏熙点头:“是呀,姑母生气了,你既然自己选了路,那我便随着你,弑君登位,权势薄弱,阿祯,你自己选了个逆局,可想好怎么扭转了吗?”
魏祯放开魏熙的手:“你真狠。”
魏熙勾唇:“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魏熙说罢,轻声一叹:“你比不上你阿耶。”
魏祯双手颤抖,失控一般喊道:“我阿耶不是让你杀了吗!”
陈敬见状,脚步一动,正欲上前,却被魏熙拦住了。
魏祯看着魏熙,忽的低低一笑:“姑母,你心悦我阿耶吧。”
魏熙看着他,轻笑出声,笑罢,她道:“你回去吧,一切都如你所愿。”
魏祯后颈一凉,勉力挺直了身子,没有行礼告退,面色如常的转身出去了。
————
永泰十五年正月初九,魏熙病逝,传位太子魏祯。
一干重臣得到消息后,魏熙已经停灵甘露殿。
裴斯无视宫规,策马入宫,等他匆忙跑进殿中时,殿里除了宫人,便只有温绍延和魏祯,以及毫不留情刺入他双眸的棺柩。
他趔趄一下,蓦地挥开来扶的宫人,狠狠踹上魏祯的脊背。
魏祯被他踹在地上,却只神色木然的起身跪好。
裴斯犹不解恨,正欲再打,却被温绍延拦下:“疯魔了不成!”
裴斯面色发狠的拽住他的衣襟:“你还护着他!”
温绍延垂眸不语。
裴斯撒开他,往魏祯处去,却被温绍延给拦住了。
裴斯怒道:“他个弑君孽障,你护他做什么!”
谢宜安还未迈进殿门,便听裴斯来了这么一句,他脚步一顿,对萧尹吩咐道:“拦住其他人,让他们先在甘露门下哭灵。”
谢宜安吩咐完后,抬步进了殿中,拦住裴斯要往温绍延面上招呼的拳头:“够了,你如今是中书令,不是市井莽夫。”
裴斯双眸赤红:“没有陛下,我就是市井莽夫。”
谢宜安用力掰开裴斯的手:“那你应当清楚陛下的意思,她是什么样的心性,会是一个小孩子能加害的了的吗?”
裴斯静了下来,愣愣看着谢宜安,谢宜安面色淡薄,眼中却是藏不住的苦涩:“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们不能违背她的意愿。”
裴斯哑声低笑,回身看向棺柩:“你真是魏家的好女儿,除了魏家人,你还在意什么?”
棺柩寂寂自然是无法应答,唯有穿堂风拂动白练,柔媚又凄凉。
殿中一时寂静了下来,直到陈敬捧着遗诏出来:“外面人来齐了,该宣旨了。”
裴斯看向僵跪着的魏祯:“心知肚明的事,还用得到颁遗诏吗?”
陈敬抿唇:“这是规矩。”
他说着,直视裴斯:“你乃中书令,是朝中表率,如此做派,平白丢了陛下的脸。”
裴斯唇角一扯:“丢脸?陛下还在乎吗?”
裴斯话落,只见温绍延跪到魏祯身后,叩首:“臣温绍延,恭请陛下圣安。”
魏祯身子僵住,忡愣看着棺柩,并不回头。
裴斯看着二人,握紧拳头,跪地:“给陛下请安。”
裴斯话落后,殿中众人也纷纷跪地:“恭请陛下圣安。”
魏祯听着这些臣服之人的话,脊背却升起一股寒意,他下颌紧绷,缓缓起身,侧身让开:“我如今还不是陛下,如今这里的皇帝只有姑母一人。”
魏祯说罢,吩咐道:“让众臣进来给姑母送行吧。”
————
魏熙没有子嗣,魏祯又不能一直守着,礼部本定了宗亲家的孩子去守灵,芽儿听了以她受魏熙教养长大为由,进宫守灵。
谢宜安得知芽儿的决定后神色不善:“你若是不打算和魏祯扯上关系便不要进宫,一具棺材罢了,没什么好跪的。”
芽儿摇头:“他如今成了皇帝,怎么避的开。”
“姑母待他不薄,他却……更何况我们呢?”芽儿拉住谢宜安的袖子:“阿耶,我要进宫,我要让我的孩子当上皇帝,我是谢家的女儿,又得姑母厚待,我得护住谢家,替姑母报仇。”
谢宜安冷声道:“谢家有我,不用你护,你姑母心甘情愿,更不必你报仇。”
芽儿明艳的面容显出端严的冷色,她反问:“不用我?他篡位,未必没有我的原因,我就算不入宫,以后也难得安宁,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先机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谢宜安看着芽儿,竟恍惚看到了魏熙。
魏熙常说芽儿像她,他却从未当真,如今他才恍然发现,魏熙说的没错,她二人太像了,不论是容貌,还是脾性,都是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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