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机会,却在见到她脸上的乞求神情后,不觉心下稍动,松了口:“好吧,就借你看一会儿。”
接过银盔,她纤小的手指轻轻抚过盔面,触摸其上的擦痕,指尖似乎可以感觉到战场上呼啸的北风、狂饮人血的沙尘。
小手轻轻摸着银鸢的双翅,恍惚间,似乎正有魔咒渗入她的手指,传到她的心中——
那是一片雄浑壮阔、吞吐山河,曾经只属于男人的天地。
然而这肃杀与活力,却使她的心狂跳不止。
风静海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仿佛找到了一生心之所系之物,他不觉心中一动。
银鸢盔和此刻他穿在战袍下的青衣软甲,乃是他赴战场时的贴身之物,行军时,就连睡觉也不离身,几乎已与他周身合而为一。
此时看见她对自己的银盔如此爱不释手,他心中涌起一股矛盾的情感:仿佛素来深藏的心情暴露在这小女孩眼前,这使得性格深沉的他心生排斥,却又因她的喜爱,而自内心汩出了一种知己般的亲昵感。
她当然不知眼前男子复杂的心事,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蜜汁烤鸭也没它来得重要。
曾经,填饱肚子是她热衷的游戏,如今,她模糊的察觉到另一种更刺激、更加生死攸关的游戏。
孩子都对物品有种莫名的执念,紫珑也不例外。有人说,抓住了毛笔就写的孩于将来会成为读书人,抓了算盘不肯放的则成为商人,而迷上银鸢盔的紫珑,究竟选择了什么样的命运呢?
此时此刻,不管是年幼狂妄的她,还是沉稳睿智的风静海,都未料到——他们两人的命运己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她睁开了眼,小心翼翼的将银盔翻转过来,看见盔底缕刻着一行小字。
在谭生半年的调教下,她己经能认出数千个常用字。她眯着眼,试着读出刻在盔底的文字:
“钦赐十三皇儿,丰庆二十九年。”
“这是什么意思?”她仰起小脸问他。
“自己想。”他从未想过给予她宽容与温柔。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谭生教她读过西陵历史,天底下只有一种人会用“皇儿”来称呼自己的孩子,那就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丰庆”则是太皇帝的年号,也就是现任皇帝的祖父,但,风静海怎么会和太皇帝扯上关系?
他们是君与臣、主与仆,还是……
“蠢蛋!现在才想到!”她懊恼的大叫一声,猛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皇帝就是姓风的啊!”
见她如此神情,他唇畔不觉漾出了笑,使得素来英俊淡漠的脸庞添了几分亲切。
她继续思考着:如果这银盔是丰庆帝赐给风静海的,他不就是……
“啊!”她一惊,手上银鸢盔差点落地,幸亏风静海反应甚快,即时一手捞起了。
“你、你、你……”她手指着面带微笑的风静海,半晌说不出话来。“难道你就是那个十三皇儿?原来你、你是……”
此刻她已完全明白,风静海的身分不仅是西陵贵族,而且还是除了皇帝之外最“贵”的那一个。
就在她惊愕得结结巴巴之时,不远处传来杂杳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外人进入风府。
不一会儿,便听见拖得长长的唱喏声:
“圣旨到——”
一名内侍大臣手上捧着明黄色的绢布,踏着外八字走入风府书房。
只见风静海一拍双袖,半跪在地,沉声说道:“臣接旨。”
站在他身后的铁卫和谭生也马上伏跪在地。
她仍是呆愣愣的站着,生平第一次看到真的圣旨驾到,不是戏台上表演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跪在后面的谭生连忙扯着她的裙角,示意她跪下。
内侍大臣缓缓展开了绢布,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宣十三王爷风静海,即刻入紫微宫见驾!”
果然如她所想,风静海竟然是去年驾崩的西陵圣君的亲弟弟,也是现任皇帝的叔叔。
她低垂着头,状似恭谨,眼角却偷觑着他秀雅的侧脸,此时那张脸上映着她不能了解的热诚。
“臣遵旨。”风静海沉声回答,起身上前从内侍大臣手中接过圣旨,接着转向她,说:“紫珑,和我一起进宫面圣吧。”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有点不敢置信。
原来皇宫长成这副德性。
她东张西望的走着,虽然半年前已为风府的建筑大感惊叹,现下走进了真正的皇宫,还是震慑于那迫人的碧丽辉煌。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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